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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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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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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
且,他不知道,他现在瞳孔缩紧,像是紧张至极。
“……朕早早上床歇着了,还做了个美梦,梦见皇叔被朕扔下的花盆砸破了脑袋,真是笑死朕了。”
裴沐一口气说完,哈哈笑起来。
她倏然一推摄政王,见他愣在原地、眉眼间流露恼色,她就更是兴致勃勃。
“哟,生气了?”她绕着他,慢悠悠走了一圈,“朕一个将要退位之君,将来死了没脸去见列祖列宗的末代皇帝,都没为着皇叔的无礼而生气,皇叔有什么可生气的?”
姜月章的手握得死紧。
他笔挺地站着,只目光追着她动。好一会儿,他才克制着怒气,冷冷道“陛下,说谎是没用的。”
裴沐含着一点微笑,注视着他“说谎?这个么……”
她抬起右手,将那梳子换到左手,再仔细地挽了挽袖子,最后才扬起手――
啪!
一个耳光过去,打得摄政王头微微一偏,苍白的脸颊立即浮出一个浅浅红印。
他错愕地睁大眼睛,好半晌才回过头。
小皇帝已经不笑了。
这漂亮慵懒、好似永远优雅的青年,此刻虽仍带着微笑,目光却冷漠高傲、睥睨万物。
“姜月章,你记着,朕一天不退位,就一天是你的主子。朕就是指着黑的说白的,你也得给我应了。”
她又拍了拍摄政王的脸颊,笑容变得有些恶劣“别以为共和国了,你就能踩在朕的头上?你以为,为什么共和国的国会还是得有一部分叫‘大臣会议’?这天下,终究摆脱不了我们大燕皇室的影响。”
摄政王冷冷地看着她。他有一双深灰色的眼睛,近距离看了,就能看见其中无数碎光烁烁,好似冬夜星空,肃杀至极,却也十分漂亮。
这漂亮取悦了小皇帝――谁让她向来喜欢好看的人和事?
她倏然一笑,将手里梳子举起“好了皇叔,来给朕梳头吧。我们叔侄二人,可要好好相亲相爱,才能给天下百姓做表率。”
说罢,她也不管摄政王什么反应,顾自往凳子上一坐,背对着他,又懒懒勾勾手。
任何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见了,大约都会动怒一二。何况是刚刚才被赏过耳光的权臣。
然而,摄政王只是顿了顿,就走上前去。
他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握着梳子,另一手拿起那把乌黑柔润的长发,缓缓梳了起来。
裴沐撑着脸,双目微合,只略略看着面前的镜子。水银镜清晰得很,一切倒影都纤毫毕现;她能看见摄政王身上的皮扣和金属徽章,那是过去大燕皇室颁发给他的奖赏。
她突然笑了一声“给皇室卖命的狗,还能回过头反咬主人一口,也是怪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以后这狗还会不会再咬别的主人?”
摄政王手里的动作停下了。
他弯下腰,面容出现在镜子里;但他低头垂眸,镜子里只有他一点轮廓深灰色的细碎额发、优雅的眉骨、高挺的鼻梁。
他正握着她的头发,目光也停在她的头发上。
“陛下,我告诉过你,说谎是没用的。”
他的语气显出一种奇异的克制,又带着一丝古怪的、不合时宜的沙哑笑意“昨夜……我在你后颈留了吻痕。”
一片寂静。
寂静之中,小皇帝抬了抬眼眸,忽地悠悠叹了口气。她站起来,转过身,而后……
――啪!
摄政王再一次被打得头偏过去,而且这回更狠,红印更深。
“皇叔啊,朕也不想的。”小皇帝轻轻甩了甩手,唏嘘道,“可既然皇叔都当着朕的面发癔症了,朕不打这一巴掌,怕是皇叔就醒不过来了。”
姜月章抬起头,摸了一下脸颊,又揩了一下嘴角。一点红痕出现在雪白的手套指尖――他唇角被打破了。
他眯起眼,审视着小皇帝,眼里终于浮起一丝不确定。
小皇帝气定神闲,指了指门口“皇叔发病,自去找御医,别给朕染上了。来人,送摄政王去御医馆。”
摄政王深吸一口气,大步往外走开,冷道“不必。”
到了门口,他却又停了停,头也不回地说“陛下,来日方长。”
小皇帝阴阳怪气“不长了,一个月就退位了,朕到时候去做游山玩水的富家翁,最好一辈子别再见到皇叔――晦气。”
摄政王脖子上青筋迸起。
但他仍未回头,只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
贺姑姑立即进来,一下把门给关上。她回过头,急急想过来,却又停下,只关切地望着皇帝。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她们能确定摄政王离开了,裴沐才闭了闭眼。
她摸摸后颈,不大确定地问“姑姑,我下半夜回来的时候……后颈有什么痕迹么?”
贺姑姑一听,眼泪就含着了。大概她脑海中已经彻底补完了一出“女娇娥被权臣强迫、不得不从”的大戏来。
“没有!”她狠狠摇头,“奴婢敢以性命发誓,陛下露在外头的肌肤,绝没有不该有的痕迹!”
宫中有秘药,能即刻消除跌打损伤留下的痕迹。不过这药用多了,会带出特殊的香气,因此裴沐不敢多用,只能处理一下容易被看见的地方。
裴沐终于松了口气,哼道“姜月章惯会骗人,朕绝不上他的当。”
她松快下来,又亲昵道“姑姑,说了多少次了,都要共和国了,就别自称‘奴婢’,哪有什么低人一等的?大家都是平等的公民。”
贺姑姑却如临大敌,含泪道“奴婢永远是陛下的女官!”
裴沐无奈摇头,却也并不意外。这对话都重复上百遍了。
这时候,窗外远远传来一阵声音。是含混的人声,像隔了什么才发出来。
――大燕共和国的公民们,新的时代即将来临,腐朽的皇权**即将成为历史。相比旧时代的家天下,共和制度的优势是……
裴沐扒着窗户看了一眼,看见远处宫墙外,竖了一根高高的黑色细杆。细杆上有一个三角形的装置,就是它发出了声音。
“扩音仪?”她奇道,“什么时候装上的。”
贺姑姑也看了一眼,气道“这些叛臣贼子――这就开始迫不及待宣传他们那一套了!肯定是摄政王叫人装上的,狼子野心,白眼狼!”
自从皇帝和国会谈妥了退位条件,国会就迫不及待地大加宣传起来。毕竟,皇室在民间很有声望,普通百姓并不理解有皇帝和没皇帝的区别,还为了以后看不见皇帝巡行,而十分不满。
全国各地都开始加装扩音仪,就为了宣传“共和的优势”。
裴沐想到刚才姜月章装模作样的模样,不由撇撇嘴。
她转身去床头柜那儿,拉开柜门,拿出一把灵晶火铳。这玄色火铳不长,只有成年人一个巴掌出头;铳身光滑发亮,略带一丝暗红,冰冷而杀气腾腾。
裴沐回到窗边,举起火铳,瞄准那三角形的扩音仪――
――嘭!
一击而中,扩音仪应声而碎。
宣传声也戛然而止。
贺姑姑低低惊呼一声,立即鼓了一下掌。
裴沐勾勾唇角,收起火铳,再拿出手帕,擦了擦冒着白烟的筒口。
“这下就清静多了。”
她摸了摸后腰,气哼哼地想姜月章那个人,看着冷冷淡淡,折腾起来未免也太狠了……就知道他是个表里不一的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