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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末世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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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鬼围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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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无常。

反正好像这个世界的超凡人士——比如蒋老板、显德和尚这样的,一般来说,极少数情况下会出现的普通鬼魂不会去管,过个一段时间,大多就会自然消散,能量体似乎不能在世间存在太久。至于厉鬼怨魂,那直接干掉就是了。

……没有送去轮回或者超度的说法。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半年前这个世界还是正常的,短短半年就快要挤爆了?

“百余年前,一切还很正常,人世间生老病死,皆遵循自古以来的常理,然而某一天,天地发生了极其怪异的变化。”于文斌带着他们往骨河山走去,却并没有领着他们上山。

他的手掌贴在那漆黑的山壁上,山壁上竟然出现了一道同他们进来时一样的红色木门,连铜环的损坏处也一样。

“走吧。”于文斌率先进去,继续和他们说,“当时,有个洋人传教士——嗯,就像你们身边这位差不多的人说,这天地的磁场不知为何变得与往常截然不同。”

顾程跟着进了那道门,他惊讶的是,门内与外间荒凉可怕的骨河截然不同,看起来竟然是一处鸟语花香犹如桃源仙境的山谷。

蒋凌却无心欣赏面前的美景,“你是说一百多年前地球的磁场发生了变化,然后呢?难道从那时候开始,这天地间人死了就会变成鬼吗?”

本身鬼是能量体,磁场的变化确实可能会引起这个现象,而且是全地球磁场变化……这就有点可怕了。

然而蒋凌确定,半年前,这个世界还是正常的,外面根本没有挤着那么多的鬼。

“是的。”想不到于文斌居然肯定了他的问话,“从那时起,这世上的人即便是死了,也会留有魂魄飘荡在人间。偏偏人间战乱起,也不知有多少怨魂厉鬼趁机应运而生,在那血色如海的岁月里搅动风雨……”他感慨着,“不过鬼愈强,人间的能者也越是厉害,古话虽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但最终,还是人胜了。”

这大约说的是民国之后那段鬼魅丛生魍魉夜行的战乱时期。

丹素有些迷糊,“人胜了,难道还能将所有的鬼都消灭吗?”

“当然不能。”于文斌的头发无风自动,轻轻飘了起来,“只是封印而已,将所有的鬼魂,都封入了地脉之中,所有的。你知道吗,外间有许多鬼,硬生生被关了不知多少年,一年年死去的人,死前即便是再如何锦绣富贵娇生惯养,死后也是一样沦落地狱。”

“地脉之中,没有光没有风没有声音,只有那滚烫的地脉之火,在日日炙烤着灵魂。”

“若是直接消散于天地间该有多好,偏这世间不让我们如此。”

“那种痛苦是令人无法忍受的绝望,于是你们见到的那些鬼魂,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会被折磨得失去了神智——他们不是因为身为魂魄而变得如此,不过是那些折磨太痛苦,他们宁愿当一个傻子疯子,唯有不去思考,才能撑过那漫长的时光。”

顾程听着,之前那些厉鬼怨魂没有让他害怕,于文斌平静说出的话却让他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人死如灯灭,反而是一种幸福吧。

“人过三道血木死门,就可以看到那封印大阵,你们见到满街的鬼魂,不过是因为这阵已经破了,一百多年过去,天地间的七座大阵,已经破了六座。”于文斌轻轻说着。

很显然,国内的骨河山下压着的,只是其中一座而已。

大阵既破,被收在地脉中的魂魄全部被放了出来,才造成现在这副鬼挤鬼鬼围城的状况。

“你们知道这能够吸取灵魂的地脉大阵为何会破吗?”于文斌回过头来,口吻柔和。

顾程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握住了腰间的笔。

温文尔雅身着长衫的青年脸色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双手化作漆黑嶙峋的鬼爪,强大的威压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抹青气从他的额角开始蔓延,双眼渐渐发红,竟是留下两道血泪来!

“因为我啊……因为我们这些自愿做阵眼的人呐——”

“再也不想千年百年地被关于一个地方。”

地脉大阵一共七座,镇压主阵的他察觉到在别的大陆有一座大阵被人为破坏松动,就做出了决定。

除他之外,其余六个阵眼,唯有一人还在苦苦支撑,其余五人都和他一般,再也不想继续。

“我死了那么多年,见过那么多人的痛苦。”

“你们知道骨河是什么吗?不过是被烤干了的魂魄汇聚成的河。”

只是太慢太慢了,不知道要被折磨多少年,才能彻底消失。

所以天地间,还有那么多的鬼魂,未能成为这骨河里的一粒沙。

“葬于骨河,哈哈哈哈葬于骨河,他们将会去往地脉的最深处,忍受最强烈的地火煎熬。”

“我宁愿……我厌倦了。”

我于文斌曾是于家的天才,于家的骄傲,我的天赋足以笑傲当时七家之人。

这座地脉大阵,是七家长辈的心血,在我的眼前一点一点绘成。

最终,需要一人走过三道血木死门,化作生魂作为阵眼。

我是自愿的,自愿牺牲自己,为了这万千山河人世安稳。

如此,守护此阵百余年。

我曾有一个爱人,叫苏绣眉,她也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日日痛苦,然后失了神智,慢慢的,再过个数十年,总要被熬干了,进入那无边的骨河。

我曾有一个知己,叫魏君竹,他也已经死了,那坚韧的傲骨在无尽的折磨里被研磨成粉,如竹的君子,到底成了面容狰狞的恶鬼,徘徊于骨河之上。

这世间,不过如此,无趣又悲伤。

日日听到的是凄厉的惨嚎,每一分每一秒即便是闭上眼睛,也无法阻挡那些煎熬绝望的画面。

不如放了他们,放了我。

我走了,管他身后如何,这个世界变得如何,又与我何干。

我已死过一回。

这世间的一切,于我而言,无爱、无恨、无憎、无惧。

便是这天地死亡毁灭了。

又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于文斌:我不干了,管他世界洪水滔天,关我屁事。

这就是曾经德智体美劳样样出色的青年撂挑子不干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