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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娇妻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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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无声胜过有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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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姐儿喊了几声,被人抱走。郭朴和凤鸾整衣出来,见外面暮色中有烟般淡雾,篝火升起来,郭有铮正和两个侄子比划。

  他大手一摆,露出不能不惊的神色:“打仗,遇到敌人肯定这样!一刀子下去,那脑袋带着血飞多远。”

  不光侄子们听进去,来的亲戚们,和不少没见过战场的家人都听进去。一个家人怯生生问:“铮大爷,我要不杀他呢?”

  郭有铮兴致勃勃,手出其不意划到家人脖子上,吓得家人“妈呀”怪叫,郭有铮哈哈笑得有如英雄好汉:“你小命就玩了完。”

  见郭朴出来,兄弟们围上来:“朴哥,是真的?”郭有铮洋洋有得色,随在人后面道:“还能有假?”

  郭朴微笑看着兄弟们,手一摆:“吃饭。”

  寻到父亲坐处,扶着凤鸾过去。“母亲,”念姐儿笑眯眯跑来,手里抓着一块路上带的点心,其实对着父亲灿然生辉地笑:“给你。”

  郭朴受宠若惊,伏下身子对女儿笑:“你饿了,你吃吧。”念姐儿眯眯笑:“祖父说给……。”她吃力说出来:“父亲。”

  再笑靥如花再抬小手,送到郭朴嘴边:“给。”

  “在家里常喊父亲,见到你就喊不出来。”凤鸾为女儿解释,路上百般怕郭朴不疼爱女儿的心油然浮出。

  郭朴抚着她发丝,对着妻子道:“你又傻了,这是我的女儿。”抱起念姐儿,小小身子总是战栗他的心。

  走不多路到郭有银所处篝火旁,念姐儿已经很会叫,她眉眼儿笑着,对着郭朴喊几声。

  “哎,哎,我的乖女儿。”郭朴就眉开眼笑。念姐儿吃上两口饭,再卖弄地喊着。郭将军再眉笑眼开。

  篝火旁脆生生的稚语,让士兵们俱有笑容。亲戚们围在两个篝火旁吃饭,对着这边都有笑:“看朴哥这样喜欢,我们来这趟值得。”

  “老七,你忘了路上没宿头,你差哭鼻子要回去。”郭有铮快活的揭着短儿,冷不防有人问:“铮大爷,我们留下,你也留下?”

  郭有铮听着不对味儿,当着子侄面不吃这话,横眉一扬道:“那是当然,”“哈哈,那铮大婶儿可不答应。”

  笑话传到这边,周士元还欣喜的看着自己女婿。每多看一眼,他多一分悔悟。这女婿大人和女儿多么好。火边郭朴在学喂念姐儿用饭,念姐儿初见他很乖巧,由着父亲喂,郭朴乐颠颠比打胜仗还喜欢。

  “父亲,父亲,”念姐儿着一身粉红色的小夹衣,上面绣着几点黄花,才学了一句话,对母亲道:“这是我父亲。”

  手一指郭朴,郭朴面上裂开了花点头,把手中为念姐儿煮的粥喂给她。念姐儿吃上一口,再对祖父笑嘻嘻,小手儿一招:“祖父,这是我父亲。”

  郭有银笑呵呵,就说一句:“好。”念姐儿还没有贫完,再来寻外祖父,小脸儿陶陶然,小手扯住郭朴一根大手指:“外祖父,这是念姐儿父亲。”

  周士元故意扬眉作惊奇:“啊,原来是念姐儿父亲,难怪很疼念姐儿。”念姐儿越发得了意,蹭到郭朴怀里去,扳住他头颈,出人意外地放声喊了一声:“这是我父亲。”

  这一嗓子出人意外,郭有铮脱口道:“好!”念姐儿欢天喜地,整一个儿喜滋滋。

  火光映照着郭朴的泪水下来,众人都看到,独攀扯郭朴头颈,小脑袋引颈往黑暗中看的念姐儿没见到。

  凤鸾悄无声息取出帕子,给郭朴拭去泪水。郭朴放下女儿小碗,一只手还抱着女儿,一只手拉住凤鸾的手,轻轻摩挲着,把情意用手心手指给妻子。

  粗糙的指肚有厚厚的茧子,触到凤鸾又细又滑的手指,郭朴省悟手退后,却被凤鸾悄悄儿的拿到手心中。

  士兵们捡的柴足够,不时添加篝火更足。小孩子有了玩的去处,越发的劲头儿好。几百人的篝火营地,把亲戚们看傻了眼,念姐儿更是过家家般的喜欢。

  牵着郭朴的手,念姐儿招呼他:“来,父亲陪我玩儿。”郭朴装着后面慢慢走,走快几步,念姐儿格格笑着躲开。

  粉红衣衫的小身子在火光旁映成大红色,红扑扑的小脸儿更添胭脂色。凤鸾坐在羊皮褥子上,双手抱膝笑吟吟看着。

  不经意见到临安和红香低头私语,凤鸾更是一笑,觉得这天色虽然黑暗,这地远处虽然迷蒙。可是身边人皆有笑容,皆是温暖人。

  郭有银百般哄着,把念姐儿带走。慈父郭朴还不愿意给:“我来哄她睡。”郭有银撵他:“凤鸾累了,你们歇着吧。”

  当公公的恨不能明说,别人都全明白。郭有铮怪笑一声:“晚了,各人睡觉去。”双手拍打屁股上的灰起来,装着带头去睡觉。

  他有猛张飞的外号,其实也是平时不占长辈的脸面。侄子们笑话他:“铮大爷,大婶儿不在,你着的什么忙。”

  闻言凤鸾红透面庞,郭朴大大方方。两个人回到帐篷里,见一灯如豆般昏黄,只见帐篷里氤氲馨然,看不到迷乎乎的不清楚。

  等人送水来,凤鸾羞涩垂头弄自己衣带,“哎呀,不好,”郭朴小小声叫着,也把凤鸾吓一跳,急问:“怎么?”

  “原来你是担负祖父和家人重担而来,险些我把念姐儿留下,岂不是辜负祖父?”郭朴坏坏地笑着,凤鸾丢下羞涩赶着他来打,郭朴抱她入怀息事宁人:“好了好了,我的兵在外面,被你压着打,以后怎么管教?”

  一时水送来,洗过吹熄蜡烛。外面见这里再无烛火,周士元满意的点一点头,来寻郭有银。他们两个人睡一个帐篷,郭有银在哄孙女儿睡觉。

  只这一个孙女儿,长途跋涉看父亲,凤鸾要不带着她睡,郭有银要自己看着才安心。念姐儿黑亮的眸子里全不解:“怎么母亲不来?”

  “母亲忙呢。”郭有银给孙女儿盖盖被子,给她说故事听。

  历朝历代的边境,貌似没有安宁过的。汉明妃王昭君和亲后,曾有过一段边境乐业日子。可怜好景不长,并没有维持多少年。

  古来边关皆驻兵,廖易直把中军大营扎在关外二百里处,春风飘展列列旗帜,远看像小城,近看狰狞铁甲皆英雄。

  大帅大帐一里之外,有一座大帐仅次于大帅大帐。副帅夏汉公挥笔正在写信,被外面动静惊动。军中寻常就人来车往,有点儿动静不稀奇。夏汉公心神不宁,才被外面响动惊动。放下手中笔,叹气道:“这信难写。”

  宁王殿下主和,在京中只等佳音。去年到军中的副帅夏汉公心烦意躁,军心如铁无奈何。

  负手出帐散心,见不远处有车行过,数十个喜笑颜开抱着家伙的人,牵着马七嘴八舌。因看上去像投军的,夏汉公走上两步看究竟。

  为首的人是定远将军郭朴,抱着一个小小孩子。这孩子生得莲花一样,又娇俏又可爱。旁边走着两个丫头陪着年青妇人。

  夏汉公恍然大悟,是定远将军的家人来探亲,早几天他就知道。把凤鸾略略看过,夏汉公心生一计转回帐篷。喊来自己心腹人何收:“士兵们说拜狐仙的事,可安排过?”

  “大帅听说拜狐仙,马上哈哈大笑,说狐仙既有,拜过只怕能打胜仗。他前天去各营中巡查,走的时候让人安排香案,就在医官帐篷后面的空地上。”何收才去看过回来,添油加醋地道:“本月来的一批士兵家眷们知道,都去那里拜狐仙。”

  夏汉公一本正经:“人事要尽,天命也要知。”把何收打发出去:“继续盯着。”夏汉公文思泉涌,坐下来把对宁王的信写完。其中有两句夏汉公很得意,这两句话是:“神鬼焉知天命,军中岂能参禅?”

  写过亲自看着晾干,亲手封好信。书案上有火漆印,打上一个在两边信口,唤亲兵来:“八百里快马送到京中,这是给宁王殿下的。”

  到晚上星月齐明,夏汉公出来巡视。廖易直不在,副帅当家。他带着一群当值的将军们,慢条斯理地走着。

  在郭朴帐篷外停下脚,里面有哄然笑声。夏汉公垂着似总无精神的眸子抬起,回身对众将军们道:“厚朴将军的家人来,本帅还没有看过。走,你们和我去看上一看。”

  外面守着的亲兵笔直敬礼,大声通报:“夏副帅到!”帐帘子打开,笑声如潮水汹涌直扑面上,这里面坐的不下十几个人。见夏汉公到,盔甲齐唰唰发出镪锵声,再就是震耳欲聋的呼声:“末将们见过副帅。”

  夏汉公很满意,军中死了将军,彻查后他自去年来到。廖易直的兵将们对他不错,至少没让他有轻视感。

  他满面春风只看郭朴身后小小姑娘,被呼声吓得躲在父亲身后,抱着父亲大腿,怯生生露出面庞来看他。

  “这是厚朴将军的女儿,呵呵,我来抱抱。”夏汉公见到念姐儿,想到自己小女儿,离京的时候也只这么一点儿大,无事拖着人玩,有点儿大动静,马上也躲起来。

  郭朴把女儿抱过来,歉然地道:“副帅,我女儿还怕人。”夏汉公竭力笑得和蔼可亲,念姐儿也不要他抱。逃一样的缩在父亲怀里,却不是怕得不说话,而是对父亲皱眉皱鼻子:“念姐儿不认识他。”

  这小小皱鼻子的面庞,让夏汉公缩回手,袖子里取出一块肉干:“和我小女儿很是相似。”念姐儿小心翼翼接过来,她在家里吃惯精细点心,路上吃饭都是单独给她熬个粥,都不吃这个。只有手里玩着,不一小心掉到地上,有人捡出去。

  夏汉公笑呵呵:“郭夫人在哪里,大帅不在,我来见见。”郭朴让人内帐请凤鸾,又回夏汉公的话:“家里称她少夫人。”

  帐帘子打开,凤鸾先涨红面庞,感受到外面男人气息浓重,又寻女儿看她,怕没的薰到她。见女儿缩着小脑袋,抱着郭朴大腿吐舌头笑,凤鸾先安下心。

  将军们原本坐下,现在全离座站起,大家挤眉弄眼,意思不过是快看,这就是厚朴梦萦魂牵之人。

  走出来的年青妇人水红色衫子,浅碧色裙子。有一头乌漆黑油亮好浓发,挽着个髻儿,鬓如刀裁,肤似腻脂,樱桃小口嘴含嗔带笑似的抿着。此时想是人多,她红晕满面,娇喘微微,微有笑涡,如海棠初醉了酒。

  不敢抬头看人,垂头只看衣角对夏汉公行过礼。要待走时,郭朴见大家眼睛瞪多大,故作大方的笑道:“既然出来,见见兄弟们。”又道:“滕思明不在,你只见这些人。”

  凤鸾当着人从来腼腆,应声是后,再问:“二叔哪里去了?”杨英满心里醋味:“二叔,哪个二叔,那熊掌是我打来。”

  何文忠带笑踹他一脚:“多话!”凤鸾再不敢多话,行着礼时,夏汉公开了口:“后方妻儿实在是心里苦,厚朴,既来之,你要好好待之。”

  见郭少夫人身子一动听得进去,夏汉公再呵呵笑着:“不容易啊,我们不容易,妻儿们不容易,想来敌人也不容易。大家都是不容易。”

  几句话如废话,郭朴眸中掠过针尖似的光芒,与何文忠不易觉察地交换眼神儿,抱过女儿给凤鸾,回身对夏汉公陪笑:“副帅说得是。”

  帐篷中人人板直身子板直脸,夏汉公反而有满意,出来再巡别处,医官帐篷是必去的,旁边空地上香案摆好,有两、三个妇人正在那里祈祷。

  三炷香点在香炉上,在夜色中有黄烁烁光,妇人们不是青色布衣,就是补丁旧衣。夏汉公让将军们不要说话,听着她们念念有词:“狐仙显灵,早早不打仗,放我丈夫早回还吧。”

  军中不全是主动投军的,还有一部分是征的兵。

  有“嗯哼”重重咳声来,妇人们受惊回身,见盔甲鲜明簇拥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人,别人全是战盔战甲,独他是一身常服。

  夏汉公见妇人们要走,唤住她们:“娘子们,我是这里副统帅。”他挺胸腆肚,把“副统帅”几个字咬得特别响。今天当值跟着他的将军中,有人微微的笑一笑,再把笑意收起。

  见是副统帅,妇人们不敢就走,跪下来叩头,夏汉公故意道:“远路来探,盘缠可够?”妇人们回话:“盘缠足够,就不够也是先来,回去再补盘缠,只是有一样,这仗要到什么时候,咱们手里有些钱,只想赎人回去种地。”

  打开种地的话匣子,又道:“今春雨水也足,地也肥得好,再不种就荒芜一季,我没脚蟹似的女人,哪里弄得来。”

  夏汉公和气地笑着,回身对将军们道:“看看,我们打仗升官倒不好,倒要种地才好。”见他客气,一个妇人胆大道:“当官不是人人能当,种地却是人人能种。就是地少,有荒田开上一块,天气调和日子有盼头。”

  勾起别人的心酸事:“打仗盼来盼去,只怕盼得人不回。”

  将军们默然不语,夏汉公沉下面庞,粗看有些儿吓人:“你们丈夫现在,红口白牙如何咒他!”妇人们不敢再说,目视这一群人过去,战战兢兢起来,互相问:“可说错了话?”相约着回去,行过一个帐篷,见有人声传来。

  “年年征战年年人不回,唉,别人还有妻儿看,你我连妻儿也没有。”这帐篷后面不知道是哪一个人,妇人们停下脚步,觉得这话说到心里去。

  适才说话的是粗嗓子,换一个细嗓子的人说话:“烧香的妇人全糊涂,她们说话有什么用,换成将军夫人劝不打仗,远比她们有用得多。”

  妇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走过去看这指点的人,只存着这话在心里各自回去。

  这附近是医官帐篷,周围几座全是伤员养伤。一个伤员从疼痛中醒来,吃力抬头看看帐篷里,并没有别人说话。这帐篷后面,是哪一个嗡嗡说得人耳朵不清静。

  何收悄步儿走出来时,巡营的兵刚刚过去。他回来夏汉公帐篷里等着,三更后夏汉公回来,面色如水般沉着:“办妥了?”

  “小的口技功夫自有把握,副帅只管放心。”何收点头哈腰回过,侍候夏汉公睡下不提。

  深蔚蓝夜色紧扣大地上,关外的星星比别处更明亮。军营中烛火多熄灭,只有照路的篝火和灯笼笑在春风中。

  郭朴和凤鸾还没有睡,才从欢好中出来的小夫妻在夜话。床前一盏微烛,凤鸾看得见抚摸郭朴身上青紫处。有几时想汪汪泪眼,郭朴大呼吃不消,按倒凤鸾痒痒处搔几把,凤鸾马上就笑。

  “朴哥,回去吧,”凤鸾不放弃,郭朴就亲她面颊亲她嘴唇:“别说这话,不止是为当官。”凤鸾迷迷糊糊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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