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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 万事归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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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的相助,所以今晚,邀请你们在城中德兴酒楼,庆祝一番,好聊表谢意。”宁仲青说话缝隙瞅了瞅旁边的白彩云。

  见她梳着男孩子的发髻,身穿斜襟白色锦衣,除了皮肤略黑一点,倒真没有坊间流传的那么丑,一旁的心月是个小书童打扮。

  白彩云见他上下打量自己,大大方方地上前行男子礼拱手道:“宁大人,不知看小生有那么丑吗?”

  宁仲青见她抬眼时,目光清澈;低垂眼时,冷淡怡然。不过人也算是清丽可爱,端庄秀美了。

  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白……公子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哈哈,宁大人过奖了。”

  一行人跟着宁仲青走向热闹的街市中央。

  路上,宁仲青问白彩云:“为何无心突然就承认了呢?”

  “因为他心中还有唯一一处纯洁善良的地方。”白彩云回答。

  “是什么?”白剑柏和宁仲青同时问道。

  “是你们在他的僧舍里面搜到的那张画像。”

  宁仲青记起来,是一名女子,“她有何特别?”

  “那是他最爱的人,也是他恨的人,当然也是他第一次杀死的人。是她开启了他的罪恶之门,也是她关上了那扇门。”

  “你怎么知道这些?”白剑柏问。

  “那副画上画了那么多的鲜花陪衬,只有心中最美的人才有资格得以这世间的繁花相送。”

  “那你告诉他什么了?”

  “我告诉他,她没死,还活着。”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大家都很是不解。

  白彩云没有再回答,她停住了脚步,抬头望了望天空。

  一个看透了世间冷暖的人,一个失去了恨失去了爱的人,仿佛天地之间,已经了无生趣,这是他犯下恶果的因。

  但是如果你告诉他,他爱的人还活着,他内心某处柔软和纯净的地方就会散发出光亮,照亮他的善。

  蓦然回首,他累了,也许伏法对于别人来说是一场罪恶终有报的惩罚,但,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这是他对他犯下罪孽的因,而要得到的果。

  安庆寺中,无渡刚刚结束大殿传法课业,众僧散去,他缓缓走出大殿,踏出门槛,望着外面赤日炎炎,心中悲戚。他默默合掌,低头诵了一遍经文,又默念了几遍往生咒。

  在三千婆娑世界里,在芸芸众生中。

  在金鼎辉煌彩绘华丽的飞檐下,他站在逆光的门口,披着猩红袈裟,遥望这一场因果轮回。

  究竟是到头一梦,万事归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