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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后宫都喜欢皇贵妃慕良兰沁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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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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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女子表情淡漠,语气平缓,“废了大皇子,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别听那个慕良的。什么解蛊的药,他肯定早就拿到了。”

银耳后退一步,眼神冷了下来,“既如此,我们便没什么可谈的了。”

“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如今主子也有人可托不再需要我了。这条命便权当是给你赔罪。”

她猛地抽出头上的簪子狠狠的朝脖子刺去,不是什么欲情故纵的假动作,而是实打实的发狠。

秋瞿瞳孔猛地收缩,冲上去想要拦她,却还是让簪子的尖端狠狠的擦过了后颈。

红色的血液迅速沁出,少年白着脸嘴唇颤抖,“你……”

银耳面色不变,“答应,还是不答应。”

秋瞿垂眸,突然失了力气。

“好,我答应你便是……”只是从今往后,再不许你和我分开了。

厌恶也好恶心也罢,我再不会退步。

脸色苍白的女子恍惚了一瞬,随后虚虚的扯出了一个笑来,“谢谢。”

笑容脆弱,却发自内心。

秋瞿愣了愣,拉起衣袖试图堵住冒血的后颈。

月白的衣袍被血浸红,染上了绚烂的颜色,一如这个深秋的晚霞——燃红天空,却凉的让人瑟缩。

……

秋瞿猜的没错,慕良确实已经拿到了凤珠。

他怎么可能会先办事不拿报酬?之所以那样对银耳说,不过是刺激她早些行动罢了。

凑齐了药的九千岁马不停蹄的回府煎药,亲自将熬好的汁水倒出放凉,送到兰沁禾身边。

“娘娘。”九千岁眼里闪着期许,兰沁禾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滋味,只是接过仰头喝下。

“可有不适?”慕良紧张的注视着女子的脸色,这副姿态弄的兰沁禾好笑又心酸,为了她,这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有些事慕良嘴上不说,她也能猜到他暗地里付出了多少。

“又不是□□,哪那么快。”

慕良点点头,从边上取了一个小盒打开,“坊里新出的蜜饯,娘娘尝尝。若是合口味,臣便多带些。”

兰沁禾缓了缓才反应过来这个多带些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确定道,“你真愿意放弃这一切?这可是你一生的心血。”

慕良摇头,“可它们不如娘娘重要。”

如今权势与他不再是享受,而是阻碍自己和娘娘相伴的障碍。

“臣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低头抚上兰沁禾的手背,“大皇子的附属本就被楼月吟破坏了不少,算不得什么棘手的强敌。至多明年,臣便能处理好这一切。”

他说着,脸上带起了微不可查的笑容,温柔缱绻的让人心醉。

兰沁禾愣怔着,再一次的意识到自己对慕良来说,有多重要。

只是想起了大皇子,她颇有些不忍,“大皇子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生错了地方。”

“娘娘放心,臣不会对他做什么。只是斩除羽翼,送去潘地罢了。”毕竟日后还需要大皇子和殷太后相互牵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废了他的。

兰沁禾笑了笑,又问道,“今日进宫太后可还和你说了什么?”

慕良垂了眼睑,“不曾。不过她之前听闻您假死的消息似乎十分伤心,整个人都消瘦了些。”

“唉……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兰沁禾有些感慨,“这么多年了,如今要和她分别,还有些不舍。”

“娘娘舍不得她吗……”

见某人又失落了起来,兰沁禾急忙劝慰道,“我自然还是更在意你的。”

“不见便不见了吧,可能缘尽于此,只是感激她从前对我的照顾而已。你别再因为这个吃醋啦。”

“臣不敢。”

“胡说,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

“臣没有……唔……”

抱着满怀的香软,九千岁红着脸庞闭上了眼,遮住了眸中的冷意。

回忆起今日分别时殷太后的话,他心里不屑的冷哼。

想要娘娘记住她的名字?

呵,手下败将也妄想提这种要求,真是不自量力。

从今往后,娘娘只会记得慕良这二字。

殷钏?

不过是无关的路人罢了。

……

百花凋零,转眼间,这个秋天悄然逝去。

回过神来窗外已是银装素裹。

兰沁禾抱着暖炉站在书房的门外,忽然感觉额前一凉。她抬头望去,灰色的天空下飘着细细的雪花,随后越来越密越来越急的往下砸来,隐隐有种要吞噬天地的压迫。

“主子?”莲儿站在后边出声,“快些进去吧,别打湿了您。”

兰沁禾颔首,将披风解下递给她,“你也回去吧,外边冷,不用守着。”

“嗳,那奴婢去书房看看。您晚上想吃什么?”

“按着他们准备的,不用特殊了。”

莲儿欠身应道,“是。”

她推门进去,屋里的暖气扑面而来。在外面待久了,突然的温暖反而让人打了个寒颤。

抬眸望去,却见九千岁趴在了桌上。

和有些空荡的书房不同的是,那张长桌上堆满了各种的公文折子和书薄,高高的垒起来,显得九千岁更加削瘦了些。

兰沁禾放轻了脚步靠近,那人却不像平时那样猛地站起来,用一双欢喜又腼腆的眼睛看向自己,而是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压在脑袋下的手里还握着一支笔。

九千岁的面容似是更加苍白了,眼底的青黑浓重,没有血色的唇上龟裂起皮,好在眉宇间的阴郁比从前少了些。

兰沁禾心疼的蹙眉,能让习惯经常通宵的九千岁都困倦的睁不开眼直接睡在了桌上,真不知道这人到底忙到了什么地步。

自律严苛如九千岁,是绝不会在书房小憩的。

对他来说,办公的地方就是办公的地方,睡觉就只去卧室的床上睡。每一个地方都不能错乱,要按着规矩来。

然而现在他却连笔都未来得及挂回去便睡着了。

兰沁禾轻轻碰了碰那只拿笔的手,明明屋里放足了碳火,可被头压着的手却因为血液不畅而十分冰冷。

指尖青白,手背上的经络显现。

摸起来也是粗糙的,手心里带着一层薄茧。一点都不像个养尊处优的人该有的手。

她推了推慕良,小声唤道,“回屋吧,别在这睡。”

黑色的眼睫颤了颤,随后很快的向上扬去。

慕良倏地站了起来,眼睛清明,目光锐利的直视面前的人。浑然不像刚刚醒来的人。

一气呵成的动作吓了兰沁禾一跳。

然而当他看清面前是谁之后,整个人的锐气就好像剑入鞘一般收敛了起来,瞳孔也重新涣散,身体都软了下来。

“娘娘,您怎么来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勉强保持清醒,“抱歉……今晚就能处理好了。”

是的,慕良已经连着三天没有回房休息了,每天只在上朝下朝的路上眯一会儿。而兰沁禾也已经三天一个人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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