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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天合六年 秋 屏南楼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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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杼机阁内机关万重,为皇家搜集天下要事,眼线遍布大洲,当今天子的亲姐,福宁长公主宗垣仪更是力排众议,下嫁盛幼安,次年,盛幼安长姐更是与皇后旬氏一同嫁给皇帝宗寒岭,位在贵妃。

“寒岭帝即位已有六年了,珏帝还未驾崩时,那庙堂里的人还可称势均力敌,左右牵制,都有忌讳,但是如今的庙堂,三公独大,无人抗衡孟国公为首,他的学生们安插在六部,比比皆是。现在,这爪子,要伸到咱们藩王这里了,实在恶心。”

听着暮云岚这样平静说着,楼霁色却生气极了,那寒岭帝比跟自己的兄长一样大,怎么就是个镇不住朝臣的废物,简直丢了皇室的颜面。

“三年前下山回来,我就听说寒岭帝夜夜都在为孟国公洗脚,我是不信的,可嫂嫂与哥哥从前怎么不对我说这些,那我肯定要回来帮寒岭帝的!”

楼霁色三岁启蒙曾受皇恩,进了宫与皇室子弟一同学习,十岁而归,与宗寒岭,宗寒珏,宗寒冽三兄弟关系十分要好,可惜这三兄弟,珏帝即位两年便崩逝,随后永王宗寒瑾谋反被杀,齐王宗寒秀,秦王宗寒礼,赵王宗寒优被囚禁染病而死,宗寒冽失踪,宗寒岭在第二年被推上了皇位,至此,皇室嫡亲血脉,只有一人生还。

“你手无寸铁,谈何帮?”

“那我如今做了郡王,手里握着十万楼家军,便让我带着兵马一举歼了那个老贼!”

暮云岚都被楼霁色说的话给逗笑了,她侧倚着身子,头枕着手,楼霁色与她面对面的躺着,纱帐朦胧,含糊的听人讲话,谁能想,这帐中床上的人也就只说着话。

“你带着十万大军走?置屏南郡的百姓何地?我楼氏一族世代使命,驻守屏南,非王令,不可带兵出屏南,否则意欲谋反,周遭将领,皆可无命杀之。”

“真复杂!我还以为我当了王,就能用自己的权利圆我的大侠梦了那,我还想仗剑天涯,惩恶扬善那。”楼霁色不甘心的抱怨着。

“哈哈哈,你呀。”

“阿色,你不要烦,有嫂嫂在,嫂嫂是不会让你被欺负的。”

“瞎说,我怎么能让你护着我,我是郡王,你是我的王妃,我得保护好你们娘俩。”

暮云岚看着他稚气的脸孔,想起楼霁月,阿月也是这个年纪承袭的王位,她是在这个年岁嫁给了他,阿月那个时候在外人面前都不会笑,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仿佛这样才能显得威严,才能镇住那些牛鬼蛇神,他从即位开始便身负重担,幼弟在宫内,名为读书,实为质子,他即位便想着如何把弟弟接回来,后来阿月染了一场风寒,加上边境的蒙查哈频频来犯,忧思过重,昏迷了两天两夜,屏南告急,这才让楼霁色回了来,这一回来,阿月刚醒就把弟弟送去了昆仑虚山习武,随行的还有一直照顾楼霁色的两个嬷嬷,了了弟弟的事,暮云岚才看到楼霁月第一次笑。内有算计自己的叔父,但是念着同宗同族,不忍责怪,他年幼,不敢失了老臣的心,虚心听柬,礼敬贤士,日日早起,刻苦练兵,外抗蒙查哈,不敢输仗,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多了,以至于多年身体原因,他们都不能有孩子,没有后嗣,还要被几位叔父诟病,若不是这世代的荣耀相逼,楼霁月不想让任何一个自己心爱的人坐上这个位子。病逝前一天,阿月倚着门框,闭着眼睛,雨声淅沥,他叹息,说今天的地要涝了,百姓要吃不上饭了,可是他做错了什么事,老天惩罚他?

他说,云岚,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咱们有一个女儿……云岚有件事我必须得跟你说,阿色,不是我弟弟,是我的妹妹。

暮云岚听到很是吃惊,伸手扶过他的额头,说他是发烧了,在说糊涂话,便搀着他回了床上。

阿月出生时胎里不足,总是生病,但吃着药,大了也就好了,后来王妃又生了一个孩子,那日他正在兵场练习,管家楼叔亲自过来叫他回去,说王妃给他生了一个弟弟,他开心坏了,飞奔回家,可是家里人对弟弟很是护着,并不叫人见,三岁时就被两个嬷嬷带去了皇宫,后来母妃弥留之际同他讲,那不是弟弟,是妹妹,因为他体弱,怕被人起了贼心,欺负我楼家人丁单薄,才谎称是男孩,那两个嬷嬷是信任之人,定不会叫阿色身份败露,但也不可久留,日后要想办法把她接回来。

许是白天练兵辛苦,楼霁色昏昏睡去,暮云岚却睡不着,她要守住的东西太多了,是阿月想要的楼氏一族的荣耀,是他的血脉,还有唯一的妹妹,而这一切,都要好好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