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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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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另外一个菜底儿“呼噜呼噜”两口扒拉完了,然后一脸“我不开心但是我不说所以你们最好能看出来并且主动和我说话”的表情坐在那儿。

但是并没有人理他。

凤飞鸾叹气。

“得,回家。”姚笙站了起来,指了指凤家两兄弟,“你们今儿都得跟我回家,我这个人说一不二没什么好商量的余地。真论少爷脾气,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嫩点儿。”说罢,他拿着自己的车钥匙直接走人了。

谢霜辰扶额,跟凤飞鸾说:“大少啊,真是不好意思。浪味仙可能最近真的快疯了,这会儿说胡话呢你别太介意啊。他平时真的不这样……你多担待担待吧。哎甭说了,我自己都编不下去了,他就是在无理取闹,前言不搭后语的,干嘛非得让你也上他们家住去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没事儿我不介意。”凤飞鸾波澜不惊,“也是飞霏先出言不逊的,这段时间飞霏麻烦姚老板这么久,我也理应有所表示。姚老板邀请我们一起去他家住,也是一番好意,没什么见怪不见怪的。”

“嗨。”谢霜辰说,“你就当他给你们哥儿俩提供了一个总统套房相聚吧,他家地儿大,把门一关谁也不碍着谁。”

凤飞鸾笑道:“那也不错。”他拍了拍凤飞霏叫他站起来跟上,四个人一起走出去,姚笙把车开到了门口,摇下车窗等着他们。

谢霜辰看着这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问道:“你这塞的下仨人么?”

姚笙指了指后面:“把凤飞霏切碎了打包扔后面。”

谢霜辰笑着敲了敲车顶:“多大仇?别吓唬小孩儿了,半夜再跟你哭,你受得了?”

叶菱站在后面,身旁是凤飞鸾,他对凤飞鸾说:“我们没人懂戏,谢霜辰是他师弟,虽然学戏懂戏,但是两个人现在从事不同的行业,见面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少。我猜以姚老板的性格,也不会跟家里人讲自己遇到的困难。他就是个风风火火的脾气,但人是很好的,你是懂戏曲的,也懂音乐,又这么年轻,可以跟他聊聊,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呢?”

凤飞鸾不拒绝也不答应,含笑说道:“这就得看姚老板的意思了。”

不说怎么把人塞进去的,反正姚笙是带着哥儿俩成功回家了。

一进家姚笙就开始忙前忙后,先是给凤飞鸾腾屋子出来,然后又给凤飞鸾找没拆封的睡衣,他俩身高体型差不多,凤飞鸾穿姚笙的衣服比凤飞霏合适得不是一点半点。

“姚老板,你真不用这么麻烦。”凤飞鸾说,“我跟飞霏睡一块儿就行了。”

“不用,我们家地儿大。”姚笙说,“空着也是空着,何必挤着睡?”

凤飞鸾不拒人好意,就由着姚笙忙活了。

凤飞霏回来之后一句话没说,洗了澡就爬上床睡觉了,宛若一个内心受到极大创伤的小动物。趁着姚笙收拾的工夫,凤飞鸾去房里看了看凤飞霏,他就像小时候一样悄悄推开一个门缝,面对黑漆漆的卧室,小声问道:“飞霏,睡觉了么?”

“睡着了。”凤飞霏闭着眼回答。

“噢,那你好好睡吧。”凤飞鸾不戳破这样幼稚的谎言,“醒了叫哥,晚安。”

他轻轻把门关上,门锁的声音落下,旁边就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手机终结者姚笙把新换的手机又砸了,他真的应该回家之后就关机,要不然就不会接到令人爆炸的工作电话。他从手机残害中把电话卡找出来,出来去换新手机,看见站在外面的凤飞鸾。

凤飞鸾没有表现出任何好奇或者不解的神情,他很轻松地站在那里,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还对姚笙笑了笑。

“抽烟么?”姚笙忽然问。

“不抽。”凤飞鸾说。

“那正好,我们家也没有。”姚笙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前言不搭后语,“那喝两杯么?”

“可以。”凤飞鸾点点头,“只不过我不喝洋酒。”

“我这儿没洋酒。”姚笙不忙着换卡了,而是去自己的酒柜前,“都是白的,来点度数低的吧?”他拽出来一瓶牛栏山,“三十八度的,随便儿喝喝。”

他见凤飞鸾没动,以为凤飞鸾嫌弃这酒太便宜,连忙说道:“这个酒真的挺好喝的,咱北京本地的,我平时就喜欢喝这个。要不……要不我开瓶茅台?你等着啊……”

“不用了。”凤飞鸾着实让姚笙给逗笑了,“这个就挺好,我不懂酒,给我喝再好的也是牛噍牡丹。”

“瞧你这话说的。”姚笙从柜子里又拿了两个小酒杯,柜门一关,去了落地窗前的吧台。

外面就是茫茫夜色,万家灯火已经熄灭,只有天上一轮明月皎洁无暇。

“天气真好。”凤飞鸾说,“月亮又大又圆,很美。”

姚笙看了一眼:“北京春天风大,雾霾少,换了冬天就不成了。”

凤飞鸾问:“这会儿好看就行了,你为什么要想它不好看的时候呢?”

“我……”姚笙不知道怎么接,他确实没心情赏月,只想找个人喝两杯然后滚去睡觉。

天一亮还得睁开眼睛面对各种糟心的问题,他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逃避现实。

“喝闷酒不好。”凤飞鸾说,“达不到喝酒解千愁的意义,对身体也不好。问题不能解决,还平白无故多添几分愁苦,得不偿失。既然想喝,无论如何也得叫自己痛快起来才值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姚笙很难说释怀就释怀。猛灌了两三杯之后,姚笙才问凤飞鸾:“你在北京多久了?”

凤飞鸾说:“要是算上上学的话,满打满算小十年了吧。”

“啊?”姚笙又问,“那你今年多大?”

凤飞鸾说:“二十七。”

“那你跟叶老师差不多,比我大两岁。”姚笙又给自己灌了一杯,吸了吸鼻子,“你觉得在北京生活难么?玩音乐……现在似乎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出路。”

凤飞鸾说:“当时我离开家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让我不接触戏曲做什么都行。”

“现在呢?”姚笙问。

“现在?”凤飞鸾想了想,“现在没有当初那么叛逆了,只是我实在不是学戏的料,就算刻苦努力也未必会有什么成就,相比较之下飞霏更有天赋。我不如就选择去做我喜欢的事情,而且越是到后来,越能感觉到艺术上的事情很多都是共通的,小时候学的那些曲调也好乐器也好,很多元素都可以拿来再用。我想,我可以厌倦一个传统的家庭,但是没必要对一个传统的艺术形式心怀怨恨,毕竟它本身又没做错什么……只是这些道理那时我还不懂。”

“对,没错,我能体会你的心情。”姚笙闷头想了想,忽然说,“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