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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古刹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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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他回旅社休息,他都不答应。

  他说:“若不是我让你陪我去碧云寺,文馨就不会生病,所以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我内心既不安,又感动。

  到了后半夜,文馨总算退烧了,但精神状态还是不好。郭一水去找值夜班的医生,竟然给文馨弄了一碗热腾腾的水饺来。

  他坐在床沿,一口一口地喂着文馨吃饺子。文馨觉得烫,他用筷子将饺子夹起,在嘴边轻轻吹一下,然后再轻轻地递到文馨嘴边。

  “文馨,现在还吃着烫吗?”

  文馨开心地说:“不烫,不烫,这饺子真好吃。”

  我站在旁边,出神地望着眼前这一幕,陷入了一种不着边际的遐想之中。

  我想到,自从父母去世以后,我一个人拉扯着妹妹,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倘若我身边有这么一个细心、体贴、温柔的男人,那我和妹妹是不是都会更轻松,更幸福,更有安全感?

  事实上,那时的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的职业、相貌、才华,都是让多少男人为我动心的“任城一枝花”。这两年,不断有人给我介绍对象,其中不乏有权有势,家境富裕的高干子弟。但都被我一笑置之了。

  不是我不想找一个依靠。但我不能随随便便找一个依靠。

  从小接受新式教育的我,内心对爱情的想象,一直都非常美好。虽然这几年颠沛流离,生计艰辛,但仍不能动摇我选择爱情的标准。

  如果没有一个彼此相知、两情相悦的男人,我宁愿此生不嫁。

  何况,文馨还那么小。我真担心自己有了婚姻,会对她的成长带来不好的影响。

  故而,那颗萌动的春心,早已被我紧锁在心房,不曾让它跳出来半步。

  但何以今天,今晚,此刻,我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呢?

  看着他对文馨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来的关爱和喜爱之情,看着文馨对着他笑得越来越开心,让我感觉到这冰冷的病房里,竟然如此温馨。我们三个,如此相似一家人。

  我的心儿,似那踏春的小鹿,咚咚咚地乱跳起来。

  彼夜,我和郭一水一宵未眠。

  第二日大早,我们办理了出院手续。郭一水还抢着付了治疗费。

  我们在古街口的一家老字号的混沌店吃罢早饭。郭一水和我们告别后,就直接去了旅社,准备与考古团和政府的人一起去发掘现场。

  “我将文馨送到学校后,便直接到碧云寺去。”我微笑着看着郭一水,竟有几分不舍。

  金色的旭日,沿着碧云寺方向的上空冉冉升起。看起来,今天一定是一个好天气。

  “姐姐,郭叔叔人真好。我们还能见到他吗?”

  “傻丫头,郭叔叔是来任城出差的,这几天忙完了,他便要离开回东洋去了。”

  文馨问道:“东洋在哪里啊?距任城很远吗?”

  我蹬着自行车,脚下有些飘,说道:“当然远了。从任城那边的港口坐船,一直往东走,要好几天才能到呢。”

  上午十点,考古团在任城一干真政要的陪同下,乘专车来到了碧云寺。古刹遗址的四周,对面的山头,早已是人山人海,热闹极了。

  对这座世代生活在这座小城的人们来说,碧云寺的考古发掘,是一件百年不遇的大事。他们都早早地守候到现场,想要亲眼见证,这一片被他们忽略了多年的废墟,究竟能不能挖出什么稀罕的宝贝出来。

  为了维持现场秩序,政府甚至动用了数百名军警,在遗址方圆一公里以内拉起了警戒线。除了考古团和相关的工作人员,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我将文馨送到学校,骑着自行车赶来时,教授和郭一水正指挥着考古团的专家们,用石灰在废墟里洒下了一根根纵横交错的白线。

  教授手里拿着一个类似罗盘一样的仪器,和郭一水站在最高的一处断垣上。

  政府请来的一百多位民工,正紧张地忙碌着,清理着废墟里的砖石、杂草和其他杂物。

  教授已经测算好动土的时间,中午十二时整。那时正好是烈日当空,阳光正盛的时候。

  教授说,虽然考古挖掘是科学工作,但有一些传统的东西,必须得遵从。用郭一水话说,这是对古人,对历史的一种敬畏感。

  上午十一点,要进行一个动土前的祭祀仪式。由教授和刘市长在大雄宝殿的原址处点烛燃香,焚烧纸钱。其余人等排成两列,神态严肃恭敬地跪拜三次。

  教授嘴里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经文,大约十分钟后,这祭祀的仪式才算完成。

  我带来了报馆的唯一一台老式相机,不失时机地拍摄着这些场景。但我的镜头,总是不听使唤地聚焦着郭一水那道魁梧的身影。

  终于,太阳挂在了正空之上,一束金光垂直地落下,恰好照在大雄宝殿废墟的中间位置。

  教授依然矗立在最高处,将一面小红旗挥了挥,然后对着手上的大喇叭高喊一声:“吉时已到,动土喽!”

  这声中气十足的命令,让远近的喧闹声瞬间安静下来。

  在一通清脆的鞭炮声之后,刘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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