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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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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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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鍪这一路走来,见识也是越来越多,心里的冷意也是越来越重。

“某想先问一句”李鍪看着近在咫尺的后堂大门,歪着头叫住了许爷“外面那些笼子里的女人是做什么的?你们赌场还干开了人伢子的兼职不成?”

许爷阴狠的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外面那些女人自然是等待着买家的,他们丈夫,父亲在我们这里输光了钱,然后还借了钱,最后没钱还了自然就要把抵押留下来了。”

“抵押?”李鍪不知不觉中语气便带了一丝的愤恨和凶狠,虽然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便是那些柔弱的女子么?”

许爷对他这句话很是鄙视,态度中透露着浓浓的不屑,“他们可不是什么柔弱女子,一个个的泼辣的狠,就说刚刚走过去的那个笼子,本来她丈夫抵押的是她们母女两个,这样价格更高,毕竟有些人喜欢这种调子嘛,但是就在我们去收人的时候,我们去了足足五个壮汉被她一个柔弱女子弄伤了三个,最后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而她自己自尽的时候,被我们拦下来了。”

李鍪扭头看去,那是一个血迹斑斑的笼子,里面的女人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不说,连嘴里都塞上了破布条,应该是害怕她咬舌自尽,整个人都是脏兮兮的,长发几乎覆面,让人完全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

“将一个女人活活的逼死,竟然还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么?”李鍪淡淡的说着话,手腕已经开始慢慢的转动了,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想再装下去了的冲动,或者说,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直接将这群人都杀死,不好么!

“小兄弟这话可就说错了!”后堂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她们变成这个样子,和某家有什么关系?”

李鍪看着洞开的房门,以及哪怕仅仅露出一点模样都能看得出来的那种素雅的布置,这种布置这是在幽州看到的第二次,第一次是在赵奇大首领那里,在一个幽州最大,也是最出名的土匪头子的房间里看到那种布置,可是当时他除了奇怪没有感受到其他的感觉。

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他感觉到很别扭,别扭到让他想吐,倒不是说这里的布置多么的难看,只是在李鍪看来,一个如此肮脏的地方,却将这里布置的如此素雅,简直是对这份气质的侮辱。

“小兄弟都到这里了,就别在门口杵着了,显得某家不懂待客之道一般,快请进来吧”里面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另外就算小兄弟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也得先让你旁边那个家伙去看看手臂啊,否则任凭他这么耷拉着,以后真不能用了,岂不是罪过!”

李鍪看了看那让他恶心的房间,最后还是选择按照最开始的计划行事,低下眼眸面色平静的走了进去,一进后堂最先感受到的就是一股香味,不是临时安置的香囊,而是长年累月的熏制,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香气。

“小兄弟请进!”后堂正面有一个屏风,上面绘制这一副简单的山水图,这个在外面就能看见,而那个声音也正是从那后面传出来的。

李鍪不懂屏风,更不懂这上面的山水画的怎么样,至于是不是什么名家之手那更是完全不知道,但是这不妨碍他觉得这玩意很好看,而且还专门多看了两眼才走进去,虽然是捂着鼻子看的。

一绕过屏风,后面的样子变入了李鍪的眼,李鍪只看了一眼,那刚刚算是入了门,有点修为的养气功夫差点被破了功,屏风后面倒是依旧素雅的布置,整体呈现青白色,而且看布料也都是上好的缎子,一张桌案,看那木料和做工,也绝对是上等货色,桌案的上面放着数件名贵的玉器用来盛放茶汤,就连烧制茶汤的器皿也能看出做工不凡。

而这些的主人也正坐在那里,身上穿着一身青白相见的文士衫,腰间还挂着一块翠绿的玉珏,手边还捧着一卷竹简,淡淡论这副打扮,和这个屋子的布置绝对算得上是相得益彰,几乎能够完全融为一体,但是这件衣服的主人却不是啊。

那汉子皮肤黝黑,以及都不用触摸都能看出来的干燥粗糙这暂且不说,整个人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一件素雅的文士衫愣是让他穿的和紧身夜行服一般,被涨得鼓鼓的,而且即便如此胸口之处还是袒露了出来,那密密麻麻的胸毛,以及上面那隐约可见的狰狞伤疤,这都不算什么,若是他这副样貌,能配上一副络腮胡子和铜铃大眼,那也算的是威猛,只是衣服不搭罢了。

偏偏如此粗壮的一个汉子却是长了一把山羊胡子,而且眼睛也是极小的,不不不,应该说他的五官都非常的小巧,一张小巧如文士的脸,配上一副壮汉的身子和一套文士衫,李鍪感觉他的出现就是在挑衅自己的养气功夫是否到家的。

“看来某家这副样子是吓到了尊客,”那汉子用十分温和的语气说着话,这让李鍪更加的难以接受。“尊客不妨先坐下,这锅茶汤马上就好了,都是用的上等的佐料,尊客不妨尝尝。”

李鍪偷偷的深呼吸了一番,让自己保持心情平静,然后慢慢的坐到了他的对面,跪坐的时候李鍪才发现,座子上还有一层厚厚的垫子,虽然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质,但是,非常舒服。

“刚刚在门外听到先生...壮士...恩...听到你说,那笼子中的女子落得如此下场,和尔等却无关系,不知道此话是何意?”李鍪为了不再将自己的眼神放到对面这个家伙的古怪上,不得不先开口说话。

 “不知道,小兄弟觉得我们能有什么关系?” 

 “他们就在你们面前,还是你们亲手将她们关进了笼子,这中情况,难到你就真的觉得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那汉子听他这么说,略微沉吟了一番,“小兄弟如此说,那还真的有关系,他们乃是我等的货物,与我等还是主人与货物的关系,这个某不能否认。”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李鍪的眼睛已经微微眯了起来,“怎么在你的口中变成了你的货物!”

 “她们之前的主人将她们卖给了我,我用实打实的钱粮将她们买回来的,那么她们不是货物是什么?”那汉子很是认真的说着,“他们的父亲,丈夫在需要钱的时候,将他们卖给了我们,当然,也可以卖给别人,这在官府甚至都是默许的,那么某将他作为作为货物买了回来,这又有什么问题?”

 李鍪被他这套言论给弄的一脸愤怒,“买卖人口本就是官府所不许的,更何况他们之所以会将自己的妻女卖掉,这里面的个中原因难道你们心里没点数么!”

 “某的心里对这个真的不知道啊!”那汉子表现的十分真诚,正巧这个时候茶汤好了,看着里面滚滚的汤水,那汉子没有第一时间将他从炭火上弄了下来,而是指着那滚烫的茶汤说到,“就如同这汤,若是只有火而没有这器皿,这茶汤可能做好?”

 李鍪看着翻滚的汤水,沉默着没有回答,他大概知道那人是要说什么,但是他没有办法去赞同。

 那汉子继续说到,“某开赌场没有错,某这赌场里有很多高手,尤其是出千的高手这也没有错,但是你知道,外面的那些人难道就不知道了么?他们知道,而且知道的比你还要清楚,可是为什么他们知道依旧对此留恋不已呢?”

 李鍪看着侃侃而谈的汉子,身体绷得越来越紧,眼睛也眯的越小越小了,“阁下到底想要说什么,说自己无辜么?”

 “无辜?”那汉子将茶汤端了下来, 还亲自给李鍪倒了一碗,“某从不会认为某无辜,但是某也绝对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有罪的人,某只是一个商人,开了一家赌坊,然后越做越大,为了防止那些觊觎我的赌坊的那些人,某有豢养了很多人手,当然了,这些人偶尔也会帮我要要别人欠某家的债,这只是我一个商人应该做的!”

 李鍪还想要反驳,但是一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有太多的话要说而不知道该说哪一句。

 “小兄弟若是不知道说什么,那么就由某来继续说,就说回刚刚的话题,某是个开赌坊的,某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好手和老千,但是明明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还是每天都人满为患,这是为什么啊!

 因为他们知道,不,应该说他们认为,某的老千不屑于对他们出手,他们总是觉得自己的运气足够的好,而且他们亲眼看见了自己的某一个亲人或者某一个朋友乃至认识的人,真的从某这里拿走了大把大把的钱,从此过上了好日子,这也都是真的!

 他们觉得他们自己就是幸运儿,他们希望自己也可以不劳而获,他们也希望能够天降横财,这几乎是所有人的梦,不去付出,不去劳作,甚至都不想去冒险,想着轻轻松松拿到大把大把的钱财,然后用这些钱去堵住自己那唠叨不停的父母的嘴,去打那看不起自己的妻儿的脸,这是他们每个人最真实的想法。”

 李鍪看着说累了的那个汉子坐在那里,一口口的抿着茶汤,心里对他十分的不齿,“这和你放水钱,让他们家破人亡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这句是你丧良心的理由?”

 汉子平静的讲玉碗放下,“某是做赌坊的,他们是赌徒,某一没有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着他们来赌,二没有在他们赌了之后对他们出千,哎你别这么看着我,每天赌场这么多人,要是来一个人就出一回千,那我的伙计还不得累死么!”

 李鍪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话,那汉子见李鍪也不反驳,便继续说到“伙计出手这种事,一般只会针对肥羊,就是你刚刚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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