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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刘复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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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伙,现在还在后悔不已呢。

如今他也一锄头将刚刚走出学堂的韩龙敲晕,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昏迷不醒的韩龙,他感觉自己的心里是那般的舒爽,是那么的痛快。

“难不成某家也有了什么不好的习惯不成么?”刘复一边在心里质问着自己,一边轻笑着招了招手,早就等候多时的韩幸等人就走了过来。

“老规矩,带走吧!”刘复叹息了一声,“糜家的商队早就等候好了,这次他们的好处拿了不少了,这次也该他们出出力了。”

刘复的吩咐让刚刚赶回来的韩幸等人都是点头应是,然后十分麻利的给韩龙拖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个日子,真的是很不错啊。”

刘复今日难得的换上了一身儒士袍,这一身儒士袍他一直带在随身的包袱里面,而且这身儒士袍还是他离开关府的时候,某个女人亲自给他做的儒士袍。

这身儒士袍他除了试穿的时候之外,他都不敢再穿了。

如今他觉得,今天或许就是要再穿上儒士袍的时候了。

刘复走进了学堂之中,然后满脸的笑意配合上他脸上的狰狞,分外的狰狞恐怖。

“今日你们的韩龙先生有重要的事情,暂时要离开两天,今日由某家为你们代课!”刘复十分自然的走到了最前面,看着一个个正襟危坐的蛮人孩子还有青壮,看着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

“《论语》与《诗经》你们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吧,不如某家考考你们可好?”刘复今日说话分外的柔和,虽然嗓音还是十分的沙哑,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变得很是轻松。

“请先生教我!”一个个的叟人子弟,恭谨的行礼,动作也标准了很多。

“之前听你们讲到了《论语.为政篇》,不知你们可知道何为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刘复问完了之后,立刻就有一个不大的孩子直接站了起来。

“回先生,此乃《论语.为政》之中孔夫子曾说的人生之学,孔老夫子的意思是,他这一生的一些目标。

说的是,十五岁立志学习,三十岁在人生道路上站稳脚跟,四十岁心中不再迷惘,五十岁知道上天给我安排的命运,六十岁听到别人说话就能分辨是非真假,七十岁能随心所欲地说话做事,又不会超越规矩。”

“很好,很好!”刘复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他只是不愿意学习,并不是不学习,“那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又是何意?”

此时另一个孩童站了起来,朝着刘复躬身行礼,然后轻声说道,“回先生,此出自子游问孝,说的是孔老夫子对孝顺的解释。

现在所说的孝,指的是养活父母便行了。即使狗和马,也都有人饲养。对父母如果不恭敬顺从,那和饲养狗马有什么区别呢?

孔子看来,老有所养这个想法是错的,一个人如果对自己的父母只有养,而没有孝敬的心,就与养些犬马没有区别。若是真心孝事父母的话,就不应仅停留在养的表面上,对父母的孝应当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敬爱,这才符合孝道。”

这个弟子比前一个更好,不得不说他们在这方面真的很努力,也很不错。

“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这是出自哪里?”

“回先生,这句话出自于《论语.里仁篇》”这次走出来的是一个青壮。

“孔子说:金钱和地位,是每个人都向往的,但是,以不正当的手段得到它们,君子不享受。贫困和卑贱,是人们所厌恶的,但是,不通过正当的途径摆脱它们,君子是不会摆脱的。君子背离了仁的准则,怎么能够成名呢?君子不会有吃一顿饭的时间离开仁德,即使在匆忙紧迫的情况下也一定要遵守仁的准则,在颠沛流离的时候也和仁同在。

在孔子看来,每个人都想过上富裕的生活,摆脱贫困的局面,这本是好事。但是,对于君子而言,富与贵应当取之有道。即便贫困的生活再不好,想要去之也应有道,这才是君子所为。而这个道,就是仁义之道,它是君子安身立命的基础。无论是富贵还是贫贱,无论是在仓促之间还是颠沛流离之时,都不能违背这个原则。”

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是一个很优秀的家伙,至少他笔记记得很好,这基本上算是照搬了当初韩龙交给他们的。

刘复又连续的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他们回答的也算是很是清楚,不过最后,刘复问了一个他们之前并没有学过的。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这句话,你们知道么?”刘复轻笑着问道。

这句话其实超纲了,因为这压根就不是论语里面的东西,他倒不是很难理解,至今为止,这些跟随这韩龙学习的众多学子,或多或少都能够理解孔老夫子的春秋笔法了。

所以,这句话好理解,但是却是没有人敢多说,因为他们真的没有听过。

刘复看着他们没有人回答,也轻笑了起来,然后轻声和他们说道。

“这个其实是有些难为你们了,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这不是出自孔老夫子,也不是出自孔老夫子所写的《春秋》或者是你们所学的《论语》

这句话真正的出处是和孔子齐名,被称之为儒道亚圣的《孟子·告子上》之中,你们可知道孟子?”

众多学子连论语都没有玩明白呢,当然不知道这个孟子又是什么人,只是一个个的都摇摇头。

“孔子之所以被称之为圣人,是因为他这一生都在宣扬儒学,宣扬儒学之中的仁,他觉得仁德是最好的。

而孟子能够和他齐名,不仅仅是因为孟子是儒家的大能,更是因为他在另一个领域做的一点也不差于孔圣人,那就是义!

俗话说的好,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区别了。”

刘复先是解释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看着连连点头的众多学子,便继续开始说了起来。

“孟子,名轲,字子舆,他不是春秋之人,他是更加混乱的先秦时期,战国之时的邹国人,是孔子之后、荀子之前的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

孟子宣扬“仁政”,最早提出“民贵君轻”思想,被韩愈列为先秦儒家继承孔子“道统”的人物,但是相比较于他的仁政,在百姓心中,他的义之一道,更加的广泛!

孟子继承了孔子的仁政学说,是位非常有抱负的人,他和孔子一样,他力图将儒家的政治理论和治国理念转化为具体的国家治理主张,并推行于天下。而当时各个思想家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游说各国诸侯。

孟子第一次到齐国,是在齐威王年间。当时匡章背着“不孝”的坏名声,孟子却“与之游,又从而礼貌之”。到了齐国,孟子宣扬他的“仁政无敌”主张,他在齐国很不得志,连威王赠送的“兼金一百”镒,都没有接受,就离开齐国。

他之所以不接受任何的馈赠是以为他觉得无功不受禄,这是做人的本分。

宋公子偃自立为君的时候,孟子到了宋国。他在宋国期间,滕文公还是世子,他去楚国经过宋国时见到孟子。

他从楚国回来又在宋国见到孟子,并且向孟子请教这件事情,如何治理好这个国家,孟子说:“世子疑吾言乎?夫道一而已矣。”

意思是说,只要好好地学习“先王”,就可以把滕国治理好。这就是孟子的计谋。

不久,孟子接受了宋君馈赠的七十镒金,离开宋国,回到邹国,之所以接受馈赠,是因为他觉得这是对方听从了自己的计谋。

孟子的主要思想就是:仁、义、善。

孟子把气节也十分看重,“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对于这种嗟来之食,孟子应该是不屑一顾的。

孟子认为如何对待人民这一问题,对于国家的治乱兴亡,具有极端的重要性。

所以提出来了一个理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只可惜当今为止,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寥寥无几。

孟子把道德规范概括为四种,即仁、义、礼、智。他认为“仁、义、礼、智”是人们与生俱来的东西,不是从客观存在着的外部世界所取得的。

同时把人伦关系概括为五种,即“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孟子认为,仁、义、礼、智四者之中,仁、义最为重要。

仁、义的基础是孝、悌,而孝、悌是处理父子和兄弟血缘关系的基本的道德规范....”

“先生讲得好!”

刘复的话都还没有完全说完,就被外面的声音给打断了,紧跟着几个汉人就这么走了进来。

“先生讲的真是太好了,简直是让人振聋发聩,让人不得不拍手叫好啊!”雍闿都没有任何的梳妆打扮...隐藏自己,就这么直接出现在了刘复的面前,出现在了众多学子们的面前。

看着雍闿,再看看他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人,岚山部落的族老和岚山部落的守护大将鄂焕。

刘复大概就知道这个家伙是谁了。

刘复没有见过雍闿,而且他估计这个屋子之中所有的学子也好,青壮也好,应该都没有人认出这个家伙是谁。

不过刘复看似憨厚的外表之下,他的这颗心可不是傻子,当他看到走进来的雍闿,还有门口的那两个意外来客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个家伙的想法和身份了。

“真的是....很不错啊!”雍闿再次说了句话,然后也走到了刘复的面前,轻声朝着刘复问道,“其实对于汉家的经典,老夫也听闻过一句很经典的话,不知道先生可能帮助老夫解释一番?”

雍闿也不知道刘复是谁,只是感觉刚刚他介绍孟子的时候,一副侃侃而谈的模样,觉得这个家伙就是那个给越嶲郡叟人教学的那个汉人,所以便直接想要出言嘲讽过去。

而刘复也不想大破他的这种想法,所以干脆的点了点头,“这位先生请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雍闿直接冷哼了一声,“这是老夫听到的一句话,据说还是一个比孔圣人还要厉害的先贤嘴里说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解释?”

刘复听完之后,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着雍闿问道,“看这位先生似乎也是一个读书之人,不知道先生是如何理解的?”

“哈哈哈哈....”雍闿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高声说道,“所谓刍狗,乃是 祭祀时用草扎成的狗。

所以老夫觉得这句话是老天并不仁慈,只把万物当作没有生命的贡品,至于后半句,听闻汉人之中把你们的皇帝陛下叫做圣天子,想来这圣人就是说的那位陛下了,而你们汉人的那位皇帝陛下不仁慈,这天下苍生也被他当成了祭祀自己的贡品一样。”

说完之后,雍闿还自以为得意的看了看面前的刘复,等着他的反驳。

雍闿作为雍齿的后人,作为南中八姓之一,他当然是一个标准的世家子,而是这么多年,自武帝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其他的几个流派恐怕已经是没落下去了。

当年在春秋百家争鸣的时候,儒家都算不得什么显赫的门派,当初最出名的就是道家,法家,墨家,兵家,还有阴阳和纵横。

到了孟子时代儒家才提上去,到了高祖之后,儒家才因为礼仪而成为朝堂流派,直到武帝的时候,这才真正的成为一个登堂入室的流派。

但是从武帝到现在,当年的那个尚且算是弱小的儒家已经无比的扩大了,而当初能够保留下来的几个学派,已经没有多少了。

其中道家更是已经几乎消失不见了,也就是雍闿这种在南中生活了好多年的老家族众人,才有很多道家的学问,虽然残缺不全,但是却是正经儿八百儿的道家学问。

所以他才敢直接将这句话问出来,因为雍闿觉得这个家伙恐怕连道家都忘记了。

不过刘复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是觉得雍闿这个家伙是不是在南中带的太久了,都不知道外面的形势了。

最近中原也不知道发生什么神经了,最近这几十年,这文人从研究儒家突然变成了研究道家经典了。

现在整个大汉的风气都已经有些变化了,道法的结合逐渐趋于破裂bai,以道家思想为骨架的玄学du思潮开始扬弃魏晋早期的名法zhi思想,转而批评儒法之士。

弄得本来在这大汉最为吃香的儒家和法家,还有儒法结合的那一批人都有些没有搞懂自己发生了什么。

这一点在边疆倒是还没有开始,依旧还是那么的民风彪悍,但是在内部,尤其是荆襄和中原,这种风气早早就出现了,所以当初这种风气没少让刘复吃亏,因为这种风气的带动之下。

荆南的那群士子,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的,让他这个靠拳头说话的人十分的为难。

为了这件事,他专门让他父亲,也就是当年威名赫赫的荆南之虎刘磐,给他弄了不少道家的典籍,而且他唯一认真学习的一段时间,就是那一段时间,因为他要和人互喷。

所以论起来的话,这道家的学派,他还真不害怕。

“先生这句话说的十分有失偏颇,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这句话第一您说对了一半,也就是前半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出自老子所著的《道德经》第五章,但是先不说后面那一句其实并不正确,单单说这第一句,也不太对。

通俗点说:天地看待万物是一样的,不对谁特别好,也不对谁特别坏,一切随其自然发展。换句话说,不管万物变成什么样子,那是万物自己的行为,与天地无关;天地顺其自然罢了!”

“哈哈哈,这不过就是你的理解罢了,你又怎么可说老夫这是错的!”雍闿当然不会直接反驳,而是直接开始了扯皮,他只需要让这个家伙之前说的那些都推翻就够了,而推翻他之前的教学,只需要告诉这群叟人,这经典有很多种解读。

至于他们应该怎么解读,自己日后会好好的教导他们的。

刘复并没有继续和他一直莫急下去,而是轻声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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