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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夜流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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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曲折蜿蜒,蜕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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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曲折蜿蜒,蜕变7

一路蜿蜒,雕栏直槛,郁树成林。

纵是初冬季节,深宫的小径周围或是亭台楼阁前方的树木却未曾凋谢,深绿盎然。

凤兮被小端王牵着与他并排而行,步伐缓慢,举步悠悠,无疑是闲散自在。

凤兮清秀的面上挂着笑,笑得灿然而又纯洌,小端王频频侧目观她,俊美的面上也漫出不深不浅的笑意来。

二人皆是未言,然而双手交握,步伐一致,连带偶尔对视的目光都笑意盎然,似是染尽相思与缠绵,俨然像极了情意绵绵的夫妻,互相关切,互相扶持。

小径或是廊檐路过的宫女太监,皆会朝他二人恭敬行礼,然而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偷偷朝凤兮打量,神色惊艳摇曳。

凤兮知晓,他们在打量她身上的金缎红裙,只因她身上的衣裙,太过奢华招摇。若非心底早有准备,面上摆着故作而来的灿笑,加之又得小端王牵着陪着,要不然,饶是她心底再有准备,也忍不住心有瑟缩,紧上面色。

不得不说,宫廷之中穿得太过招摇,也未必见得是件好事。就如以前在姚府,哪位姨娘若是打扮得太过好看,定要遭人暗中排挤与唾骂。

而如今的她,华裙加身,转眼便从不起眼的卑贱之人变为人人打量注目之人,这边巨变于她而言,怕是的确算不得什么好事。

不多时,待离礼殿不远时,倒是先行闻了飘荡而来的丝竹与笑闹的嘈杂声。

这时,小端王握紧了凤兮的手,朝她温和道:“每次礼殿宴会开始之前,皆有乐师丝竹助兴,只不过,纵是宫廷乐师,怕也比不上凤兮一曲古琴曲子来的好听。”

凤兮转眸朝小端王望着,纯洌笑道:“怕是只有王爷才会这般说。凤兮琴技如何,凤兮自是清楚,比起宫廷乐师们来,凤兮的琴音着实难以入耳。”

小端王朗笑一声,俊美面容清风盎然,给人一种随和温然之感:“你与我谦虚什么!”说着,嗓音稍稍顿了片刻,又道:“对了,天下名琴,凤兮最喜哪把?”

凤兮怔了一怔,略微无奈的轻道:“王爷,凤兮未见过什么世面,哪知天下有哪些名琴。再者,凤兮觉得,只要真心喜欢一把琴,与它是否是名琴并无关系。”

“哦?”小端王挑着嗓音道:“记得从江南归来,你便一直随身带着一把七弦琴,你可是喜欢那把?”

凤兮眸色一转,摇了摇头。

“那把琴从何而来?”

凤兮默了片刻,只道:“在江南夜府时,夜公子差人随意给我找的。”说着,见小端王眸色渐深,她又补了句:“只是后来,凤兮身无长物,也无银两为自己置办一把琴,是以就将夜府主子给的那把琴留着了。”

小端王轻笑一声,“本以为凤兮会因为念旧而喜欢那把琴,不料凤兮也是通透之人。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怎样的琴,才可让你真正喜欢?”

凤兮怔了一下,面上灿然的笑容有过刹那的减缓。

小端王细细打量她几眼,随即再度朗笑出声:“不用急着回答,慢慢想便是。待想好了再与我说。”

凤兮迎上他的目光,点了头,虽面上笑意弥漫,纯然清洌,然而心底,却是复杂一片。

入得礼殿时,只见宾客几近满座,丝竹之音也格外清晰。

凤兮亦步亦趋跟在小端王身边,见殿中之人纷纷朝她与小端王望来,她心下略微紧张,连步子都有过刹那的错乱,但瞬间已是淡定的改了过来。

这时,小端王却是松了她的手,长臂朝她腰间一勾,揽她于怀。

殿中纷纷朝他二人望来之人仅是有过瞬间的诧异,随即纷纷神色如初,面露了然之色。

传言小端王风流,此番入得礼殿并在众目睽睽之下拥着美人,倒也算不得什么稀奇。

凤兮稍稍放软身子半倚在小端王身上,弯着眼睛,勾着唇角,清秀的面上滑着灿然清洌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清秀无害。

她目不斜视,与小端王缓步往前,然而不多时,眼风便扫到了一抹白衣胜雪的身影。

她不由自主的凝眸望去,却是刚好对上了夜流暄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王兄,这边这边!”这时,坐于夜流暄身边的芸罗公主喜盈盈的唤了一句。

小端王面色不变,先是朝芸罗公主点点头,随即揽着凤兮朝芸罗公主的桌位踏步而去。

此番夜宴,小端王的桌席在芸罗公主的旁边,然而小端王却未立即入座,反而是揽着凤兮停足在芸罗公主的矮桌前,朝她道:“芸罗与夜公子倒是来得早。”

芸罗公主娇俏道:“王兄不是也来得早?”

说着,目光朝凤兮落去,待见得凤兮身上的衣裙,芸罗公主脸色顿时变了,随即不可置信的朝凤兮与小端王之间来回打量了好久,最后对小端王吞吐道:“王,王兄,你,你将这身衣裙送,送给嫂嫂了?”

眼见着芸罗公主反应怪异,凤兮眸色微深,面上的笑意也减却半分。

方才在小端王的寝殿时,寝殿那两名宫奴闻说小端王要将这件金缎红裙赐给她,他们便脸色不对,而如今再瞧芸罗公主的反应,凤兮更是确定,她身上这件奢华衣裙,绝不简单。

“送了又如何?你也唤她嫂嫂,难道我送她衣裙,你觉得不妥了?”小端王宠溺笑着,然而眼风却若有无意的斜向了一直静然而坐且未曾出声的夜流暄。

芸罗公主忙敛神一番,随即故作瞪小端王一眼:“臣妹哪有觉得不妥!王兄可别胡猜。”说完,目光再度朝凤兮落去,笑道:“皇兄送嫂嫂这身衣裙,可谓是下了大决心。看来王兄对嫂嫂着实上心。”

凤兮一怔,朝芸罗公主淡笑以对。

小端王盯芸罗一眼,随即目光朝夜流暄落去,朗声笑道:“夜公子一言不发,可是有心事?”

一闻这话,凤兮也堂而皇之的转眸朝夜流暄望去。

礼殿嘈杂纷纭,丝竹夹杂,本是喧闹的氛围,然而夜流暄一身白衣,岿然而坐,整个人像极了世外之人,给人一种悠远清宁之感。

凤兮心下淡笑。

无疑,这样清雅卓绝的他倒是与礼殿之人嘈杂之人天差地别,更是与这礼殿氛围格格不入。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倾城无方,性子凉薄宁雅,纵然置身在人潮之中,也是最为耀眼的那个。

“在下倒是未有心事,不过是不愿打搅王爷与芸罗言话罢了。”平和的嗓音扬来,夜流暄出了声。

小端王笑道:“夜公子不必这般顾虑,你与芸罗已快大婚,不久之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是以夜公子在我们面前无须拘束或是守礼,摈除身份随意言谈,才妥。”

“如此,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夜流暄道。

小端王面上笑意深了几分,先是转眸朝凤兮望了一眼,随即又朝夜流暄道:“这些日子倒是有劳夜公子救治凤兮了,改日定当好生道谢。”

夜流暄面色不变,墨黑精致的眸子朝小端王扫了一眼,正要回话,不料芸罗公主当即起身将小端王往旁边的矮桌推去,嘴里道:“王兄方才也说快一家人了不必拘束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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