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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夜流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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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北唐旧臣,为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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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儿也非真正心系这帝位,他当日夺这帝位,也不过是不得以而为之,他若不奋起一搏,我们娘俩,便是别人案上鱼肉,没活头的。这世界本就如此,弱者受欺,善者受累,与其当个被别人欺压算计之人,还不如为自己的后路而奋起一搏,兴许还能转机。凤兮,姨母这话,你且记住。”

凤兮神色依旧发深发颤,点了头。

“这才是好孩子。”太后面露慈色,微微一笑:“你这孩子冰雪聪明,姨母极喜。姨母看那大昭皇子对你真心有意,但在姨母眼里,他却不适合护你周全。大昭皇子太过随性,闻说常居深山,与世隔绝,仅适合为友。你听姨母一句,这世界远远没你想的那般简单,纵然北唐遗军在手,你也不一定真正能久安,这世上唯一能将你纳在羽下,唯一能真正护住你之人,惟独南岳摄政王,夜流暄。天下争端,人心险恶,凤兮,你定要好生考量,即便不喜南岳摄政王,但用些心思利用他来护你,也比你拉上千百个慕容青要来得强。”

凤兮一惊,委实不知太后竟知晓她拉拢慕容青之事。

大抵是看出了凤兮的惊愕,太后缓缓解释:“你的事,睿老王爷昨夜便与哀家说过了。凤兮,姨母与睿老王爷,都是真心为你好的。”

待再度踏出慈宁宫,宫外晚风浮荡,微微有些冷了。

凤兮不由拢了拢身上的衣袍,抬头展望天色,才见空中还有几朵残余的红霞。

黄昏,景好。

这东临的黄昏,委实比其它地方的黄昏来得好看,只可惜此际身在宫中,前方处处宫殿林立,扰了视线,却有些凄凄。

随着那名慈宁宫领路的宫女缓缓往前,凤兮一声不吭,嘈杂云涌的心底也一层层的漾着涟漪,难以全数平静。

脑海里依旧浮现着太后说的那些话,层层交织着,压抑而又紧然。

正有些失神,耳侧扬来一道紧张恭敬的嗓音:“奴婢拜见皇上。”

凤兮回神,这才发觉前方领路的宫女已然跪在了地上,而那不远处,正立着一位一身明黄龙纹的男子。

她怔了怔,没料到竟会与东临墨池‘偶遇’。

她按捺神色的稍稍垂眸,恭敬唤道:“凤兮拜见皇上。”仅是恭敬出声,却非如那宫女那般跪地。

东临墨池也未计较,目光朝她静静的落来,那眸眼太深,亦如往日那般深黑无底,令人无端端的有些心虚与畏惧。

“长公主这是要出宫了?”他问。清冷的嗓音,连称呼都这般疏离,不含任何情绪。

若非早知这东临墨池平常就是这般冷冽,凤兮定要被他的语气震住。

“是。”她默了片刻,恭迎的应了一声,却闻他又冷淡道:“朕也要出宫一趟,你随朕一起。”

并非询问,而是直接命令。

凤兮不敢有分毫不愿,只得恭敬点头,纵然心底嘈杂万分,但也仅能强行收敛,不可有分毫展露。

少年天子,冷心冷情,想来这东临墨池比起夜流暄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一路谨慎的小步跟随东临墨池,奈何他人高,步伐大,加之又未刻意照顾凤兮,是以不多时便将凤兮甩在了后面。

凤兮初时还会快步跟随,待小跑几步后,身子也有些乏了,是以也缓下步子来,慢腾腾的跟随。

仅是眨眼间,东临墨池及他的一众宫奴走得没了踪影,凤兮依旧慢腾腾往前,却是急哭了身侧那名慈宁宫的宫女。

“长公主行快些吧,皇上都走远了啊!”那宫女忍不住带着哭腔的提醒,焦急不已。

想来东临墨池这个冷人,这皇宫的宫女们终归是怕的吧。

凤兮如是想着,随即朝那宫女微微一笑,只道:“反正皇上都走远了,我走快些,怕也跟不上了,还不如就这般走慢点,想必皇上大度,定不会怪我。”

大抵是没料到凤兮会这般平静的言说,那宫女并未将凤兮的话听入耳里,反而更急:“这怕是不妥。长公主有所不知,皇上最是不喜让他久等之人。”

凤兮道:“我并未让他久等,我只是实在追不上而已。”

眼见凤兮坚持,那宫女急得哭,却也是无奈,凤兮叹了口气,又朝她道:“你若是觉得害怕,便先回慈宁宫吧。”

那宫女浑身一颤,仅道了两字‘不敢’,随即一声不吭,纵然急得哭,也不敢再催促凤兮。

终于踏出宫门外时,便见那朱红威仪的城墙外,一辆普通的马车候着,车边立着的那名高瘦男子甫一见得凤兮出来,便恭敬相唤:“长公主请上车。”

打发那慈宁宫的宫女回去后,凤兮这才缓步朝马车行去,她并未刻意焦急的小跑,亦步亦趋清风淡雅,委实是平静得厉害。

车边的高瘦男子忍不住皱眉提醒:“望长公主快些,皇上于车内已等候多时。”

凤兮仅是点头,足下缓慢的步子却并未配合,依旧行得缓。

在那高瘦男子紧紧皱起的眉头中,凤兮终于是登上了马车,入了车内。

视线自然而然的扫到那端坐着的东临墨池,凤兮微微一笑,在车内寻了个离他不是太远的位置坐定,这才迎上他的目光,只道:“方才在宫中迷路,是以让皇上久等,往皇上恕罪。”

他修长的眼角微挑,墨黑冷然的目光稍稍一沉:“迷路?”

凤兮淡然点头:“皇上君威,吓着了那领路宫女,是以,那宫女慌乱间领错了路。”

“既然这般,看来那无用的宫女,倒可废了。”

“皇上若想肆意草菅人命,倒也不可。只是连凤兮都知为君当仁,想来皇上也是知晓。”凤兮淡道,纵然表面平静,但心底终归有几分发紧。

“几日不见,长公主越发骨气,连言语都这般放肆!”说着,嗓音一沉:“长公主可有将朕放于眼里?”

“凤兮惶恐。”凤兮垂眸,低低的道:“正因觉得圣上是心胸开阔的明君,是以才这般言谈,若有不恭之处,望皇上见谅。”

“往日只见你胆小瑟缩,却不知你也能言谈自若,举止从容。长公主如今的胆量,也令朕刮目相看了。”

凤兮怔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正思量,却闻他又道:“想来,你这等聪明女子,若是拥得了五十万遗军,万一矛头指向这东临,朕如何安生?”

终于是道出今日与她‘偶遇’的目的了?

凤兮神色微沉,按捺心思,低低道:“皇上高看凤兮了。再者,凤兮已甚得皇恩,被封为东临长公主,这份恩情,凤兮铭记于心,无论日后如何,凤兮皆心系东临,皆对姨母与皇上忠诚。”

东临墨池神色微闪,终归是将深沉的目光从凤兮脸上挪开,只道:“朕此际,并非是对你兴师问罪。”

凤兮神色微滞,静静观他。

他又道:“你既是唤太后为姨母,便唤朕为表哥吧!”说着,他转眸朝凤兮淡瞥一眼,见凤兮眸色颤动,脸色千变万化,他又道:“你小时候,我也曾在南岳见过你一面。朝蓉皇后之女,北唐帝姬,纵然尚在襁褓,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可惜,你是福薄之人。”

“皇上究竟想说什么?”凤兮默了片刻,低低的问。

“北唐朝蓉皇后之仇,算朕一份。你想报仇,朕自然帮你,只是,朕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