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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霸王别姬 第八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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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到一个山谷间。突然,又是一声号炮,震耳欲聋。楚军的心里都为之一震,有的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东张西望,显得有些慌张。吕沣、费同、郦商率一路人马冲了出来,他们截住项王,相互厮杀了一阵,项王并没有把这三个人看在眼里,甚至不屑于他们交手,迅速冲破包围圈,率领大军长驱直入继续追击韩信。

这时,要是项王要是静下心来相信韩信所说的话,能看出韩信设的计谋,急忙退兵,或许还有生还的希望。然而,此时项王杀得性起,范增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给他提醒、献策了,他根本没有退却的意识,猛打猛追韩信。追到了一片树林边,接连几声炮响,响彻天际。几乎所有楚军都惊呆了,有的连手中的兵器都掉在了地上,当早已埋伏在这里的刘肥、驷钧、刘襄率一路人马杀了出来时,楚军嚎叫着开始四处逃窜,一些楚军死在自己人的脚下和惊恐奔跑的马蹄下。汉军终归是以逸待劳,而楚军早已疲惫,虽然项王勇猛,但兵士已经损失大半了。

项王不甘心让韩信逃走,继续带着残兵败将追击韩信,当追到一条河边,正准备如何过河的时候,一声号炮,好像一声晴天霹雳。大多数楚军都趴在了地上,有的抱着头瑟瑟发抖,大喊“饶命……”。张耳、陈豨、雍齿率领一支人马杀了过来。这时,项王还是没有醒悟过来,但不敢恋战,指挥人马迅速过河,可是由于水流太急,冲走了不少带伤的士兵和战马,河面上漂浮着楚军的士兵和车马。楚军虽然过了河,又损失了六七成士兵。

过了河还没有立稳脚跟,有的士兵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换掉湿淋淋的战衣,只听一声号炮响,仿佛天塌下来一般。楚军都几乎吓傻了,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英布、赵巍、陈兰率领的一支人马冲杀了过来。钟离昧在士兵中间高喊着催战:“快快冲啊,谁再不上,杀头……”说着连杀了几个胆小的士兵。士兵们只得硬着头皮迎战,在季布和钟离昧与英布交战的时候,项王带着几百精兵顺着韩信逃走的方向继续追去。

如果说,项王现在尚能认识到这是韩信的诱敌之策的话,立即收兵杀出重围,或许还有生存的可能,但已经杀红了眼的项王,脑海里只有怒火,只有杀气,只要杀了刘邦和韩信,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韩信立马站在一道山梁上,朝着项王喊道:“项王,本王劝你还是认输吧,你一怒追来,可是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啊,哈哈。项王,别让你的弟兄们跟着找死了,哈哈……早知今日之惨败,何必当初不赏识啊,哈哈……”

项王哪能经受住韩信这样的嘲讽,他更加大怒,狂吼着道:“韩信小儿,休要猖狂,今天,本王不杀你,誓不为人!哪里走……”一拍马冲了上去,刚到山半腰,彭越、甘雨、关鹏率领一支人马杀了过来,将楚军拦腰折断,首尾不能相接,一些被冲散的楚军掉到河沟里,不是被摔死了,就是被战马踩死了。当项王拼死冲到山顶时,韩信已不见踪影。季布、钟离昧杀退了英布赶了上来,他们三个人并排站立,顺眼望去,只见山下树林茂密,就仿佛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压压的汉军。

季布对项王道:“项王,我们这样盲目追下去,我感到其中必有……”他刚说到这里,项王大声叱责道:“休要胡言乱语,我不杀韩信小儿,有何脸面存活于世!追!杀……”说着就率先冲下山去。

季布与钟离昧相视一叹,虽然极为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追随而去。就这样,项王一路冲杀,但汉军伏兵迭起,项王杀开一阵,又复杀一阵,杀到第八九阵的时候,楚军已剩不多了,而且大都带伤,有的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再也爬不起来了。

忽然,一声号炮响。几乎所有楚军都麻木了一般,傻傻地仰望天空不知所措。韩信又出现在项王面前,他一挥令旗,汉军万箭齐发,楚军像镰刀割谷,纷纷倒下,为了活命的楚军,四散逃窜,任凭项王怎么发号施令,也没有多少人听的了。韩信又一举令旗,刘贾、吴芮、张敖等各路大军密如黄蜂的汉军冲入楚军阵中,单靠项王一枝画戟,如何挡住汉军的百般兵器啊。

到这时,项王终于醒悟了,但为时已晚,后悔莫及了。看到身边成片成片倒下的士兵,他只好令钟离昧开路,季布断后,杀开一条血路,想退回垓下大营。

进容易,出就难了。项王看到钟离昧死活冲不出去包围圈,自己亲自冲到前面大喝一声:“挡我路者,死!”那声音如雷的吼声,立即震死了几个汉军士兵,其他汉军连忙后退,项王杀出了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