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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 天灵地灵识内鬼 千算万算订良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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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耕定居者为箕子之国。

  所以在西周时期,朝鲜为前朝之恪,和卫国的性质相同,为大周的一部分。这一点我们在讲卫满朝鲜的时候也曾经提到过。

  在东周,也就是战国时期。燕袭走东胡,辟地千里,度辽东而攻朝鲜。(《盐铁论》)当时燕人坐大东侵朝鲜,后来导致卫氏(卫国裔)卫满以燕人身份夺箕子之国。燕丹散乱辽闲,满收其亡民,厥聚海东,以集真藩,葆塞为外臣。(《史记•朝鲜列传》)卫满之兴就是吸收了燕丹遗留的力量,才在朝鲜之地二次兴起的。

  齐管子与桓公论周时货币,朝鲜货币赫然在列,可见朝鲜之地当时并未脱离华夏主流文化圈:

  (《管子》)桓公问管子曰:“吾闻海内玉币有七厕,可得而闻乎。”管子对曰:“阴山之礝碈,一厕也。燕之紫山白金,一厕也。发朝鲜之文皮,一厕也。汝、汉水之右衢黄金,一厕也。江阳之珠,一厕也。秦明山之曾青,一厕也。禺氏边山之玉,一厕也……”

  到了秦朝,《史记•秦始皇本纪》:一法度衡石丈尺。车同轨。书同文字。地东至海暨朝鲜,西至临洮、羌中。《史记•律书》亦云,将军陈武等议曰:“南越、朝鲜自全秦时内属为臣子……”。《晋书•载记》:秦堑临洮之险,登天山,绝地脉,苞玄菟,款黄河。

  可见,对于秦朝占有朝鲜,众史家都是持肯定态度的。

  然而在秦朝末年,楚汉之争的时候,朝鲜王卫满的孙子卫右渠有移动。“汉兴,为其远难守,复修辽东故塞,至浿水为界,属燕。”(《史记•朝鲜列传》),也就是与汉以浿水(鸭绿江)为界,是汉初发生的事。这也就是《史记•律书》后面提到的:南越、朝鲜自全秦时内属为臣子,后且拥兵阻阸,选蠕观望。

  随后因“传子至孙右渠,所诱汉亡人滋多,又未尝入见;真番旁众国欲上书见天子,又拥阏不通。元封二年,汉使涉何谯谕右渠,终不肯奉诏。”(《史记•朝鲜列传》)汉灭卫氏,设四郡:“夏,朝鲜斩其王右渠降,以其地为乐浪、临屯、玄菟、真番郡。”《汉书•武帝记》

  我们仅以其中玄菟郡为例,

  因《汉书•地理志》:玄菟郡,户四万五千六,口二十二万一千八百四十五。县三:高句骊,上殷台,西盖马。(当时高句骊为县级行政区划)

  《后汉书•郡国五》:玄菟郡,六城,户一千五百九十四,口四万三千一百六十三。高句骊仍在其中。

  直到《晋书》:平州,玄菟郡汉置。统县三,户三千二百。高句丽,望平,高显。

  我们可以看出,高句丽一直为低级区划,在玄菟之下。但是赋税人口锐减(参照前文关于汉代人口普查的讲解),说明当时高句丽部落势力在不断强大,转化郡民。当地的人口肯定不可能只有三千两百户那么少。

  北魏时期的情况前文已经有所讲解,高句丽王,需要有北魏册封。但是自慕容氏覆灭,高句丽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藩国。独立高句丽,其实应该从北魏年间开始计算起。

  整个半岛历史,在唐代专著《通典》当中是这么概括的:秦并天下,其淮、泗夷皆散为人户。其朝鲜历千馀年,至汉高帝时灭。武帝元狩中,开其地,置乐浪等郡。至后汉末,为公孙康所有。魏晋又得其地。其三韩之地在海岛之上,朝鲜之东南百济、新罗,魏晋以后分王韩地。

  由秦至晋,朝鲜内属在法理上都有迹可循。现在史学界略有争议的,无外乎是高句丽国的定性问题。

  在这一节里,我们讨论的是中华文献史,这与之前的半岛文献史明显有着角度的不同。在他们看来,高句丽属于半岛国家不说,卫满(燕人),箕子(殷人),甚至神话的檀君都被作为溯源的片段。而高句丽在部落与王国之间的界限也被刻意的模糊。

  这两种不同的史观之间,没有对错。我们需要辩证的分析历史。你说高句丽的部落在汉代也有政权雏形,这也有可能是成立的,但他们并非以王国的形态存在,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