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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玥萧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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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1抄家(两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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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子。哎,这年轻人,还是年轻气盛,也不知道三思而后行!”

卫氏掩嘴一笑,得体地接口道:“王爷,世子爷未及弱冠,自然有很多事想不周全,全靠王爷您兜着……等将来世孙出生了,世子爷自然就会知道为人父母的不易了。”

想到来年就要出生的长孙,镇南王捋了捋胡须,总算是展颜了。

镇南王在卫氏这儿抱怨的同时,常怀熙和阎习峻已经率三百精兵到了孟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孟府围了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

在一片哭天喊地的喧嚣声中,常怀熙和阎习峻带着一半人手进入孟府,拿人,查抄……凌厉之中透出训练有素,一下子就控制了局面……

一个时辰后,阎习峻率先离开孟府,匆匆地赶回碧霄堂找萧奕复命。

“世子爷,孟府满门男女老少共七十八人,已全部拿下,无一逃脱。”阎习峻站在书案前方抱拳禀道,掷地有声,“常百将正带人在孟府查抄……”

他正禀告着,竹子挑帘进来了,道:“世子爷,田老将军来了。”

萧奕使了个手势,示意竹子让田禾进来了,而阎习峻立刻识趣地告退了。

一身盔甲的田禾很快就健步如飞地进了书房,眉宇紧锁,形容中看来忧心忡忡。

田禾给萧奕行礼后,萧奕就让他坐下了,又吩咐竹子奉茶。

田禾拿起茶盅又放下,实在是没心情喝茶。

孟仪良被斩杀,孟庭坚饮剑自刎,孟家又被抄家,孟家这一连串的事现在在南疆军中和骆越城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田禾越想越是觉得不妥,所以特意过来想劝劝萧奕。

萧奕一向不喜欢兜圈子,直接点出田禾的来意:“你想为孟家‘求情’?”

“世子爷,”田禾抱拳正色道,“孟仪良已经伏法,孟庭坚也是咎由自取……末将以为对于孟府其他人的处置,还需仔细斟酌为好。”

当田禾得知孟庭坚竟敢对世子妃出手时,也是怒不可遏,可是孟庭坚已经自刎,而萧奕身为一军主帅,应当顾全大局。

见萧奕垂眸不语,田禾仔细地分析道:“世子爷,孟仪良在军中几十年,也颇有威信。世子爷当日以通敌之名斩杀了他,又夺了孟家所有人的军职,军中虽然无人敢当面质疑世子爷您的决定,可是私下议论者不在少数。再者,这几年间,世子爷又提拔了不少年轻将领,那些老将难免就会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危机感……孟仪良之事已经让他们人心惶惶了,甚至有人怀疑世子爷您是要杀一儆百。如此下去,末将怕会军心不稳……”

萧奕抬了抬手,示意田禾不必说下去。

他随性地靠在椅背上,闲适中带着些许慵懒,道:“此事,我自有分寸。”

田禾却知道萧奕心中不快,沉吟一下后,又道:“世子爷,不如您等些时日,等到风声过了,再寻个由头发落孟家,不要在现在这样的关头……”

孟仪良尸骨未寒,其子又喊冤自尽,在这个时候抄了孟家,难免会让外人揣测世子爷是不是在伺机清算。田禾就怕会坏了萧奕的名声。

迎上田禾忧虑的眼眸,萧奕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他的父王不知道来龙去脉,就口口声声地骂什么逆子,反而比不过外人是真的为自己感到忧心……

想着,萧奕又多了一分耐心,打断了田禾道:“田老将军,你可知孟庭坚为何要安排惊马撞世子妃的马车?”

田禾怔了怔,忽然想到世子爷和世子妃一向鹣鲽情深,且现在世子妃又怀着未来的小世孙,也难怪世子爷对于孟家所为无法释怀。

田禾略一思量,答道:“也许是孟庭坚因为其父之死愤愤不平,想泄愤,所以才起了歹念对世子妃下手,所幸世子妃吉人有天相……”说来,田禾也有几分后怕,世子爷和世子妃大婚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好消息,世子爷的怒火,他能理解,只是现在时机不对啊!

田禾叹了一口气,还想再劝,却被萧奕抢在了前面,只见他嗤笑了一声,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泄愤不成,他就跑来王府门前找父王喊冤,还饮剑自刎?!真是好魄力!”他慢悠悠地鼓了两下掌。

萧奕言语中的讽刺溢于言表,田禾如何听不出,却不懂萧奕是为何意。

萧奕自顾自地又道:“我记得这孟庭坚之前是个营千总吧?”

田禾更为疑惑,但还是颔首道:“正是。”

“营千总不过是六品,比起孟仪良,他这儿子看来是不太出息啊。”萧奕意味深长地说道。

像孟家田家姚家这样,自老镇南王时,就在军中任要职的将领,在南疆军中,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有父辈的萌荫,这些家族的晚辈在军中的发展自然就比别人顺利多了,可是孟庭坚三十多岁的人,却不过一个六品的营千总,可见此人碌碌无为。

田禾以前也曾暗暗对老妻感慨过,孟家怕是要后继无人了……等等!田禾想到了什么,孟庭坚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以他懦弱怕事的性情能有如此视死如归的魄力吗?

见田禾若有所思,萧奕直接道:“本世子以为孟庭坚背后必定是有人指使。”

果然!田禾心口一紧,锐目中闪过一抹纠结,好一会儿,才沉声道:“世子爷,就算是有人主使,孟庭坚也已经死了。”

现在等于就是死无对证。

萧奕的嘴角泛起一个近乎冷酷的浅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死了一个孟庭坚,还有孟家这么多号人。别以为舍了孟庭坚一条命就能一了百了。他们胆敢算计世子妃,想必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心里准备。”

这一次,萧奕等于已经把话给说绝了。

“……”田禾的嘴巴动了动,再也说不出话来。

世子爷性子乖张,一旦拿定主意,就不是轻易能被说服的。

以世子爷对世子妃的重视,这一次他恐怕真要大开杀戒了。

田禾暗暗叹气,既然他劝不了世子爷,万一军中有人真的闹事,那也只能自己先帮衬着些……

田禾心里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多言,起身告退了。

等他走出书房时,发现外头不知何时变了天,原本还是烈日当头,现在已经乌云密闭,层层叠叠地堆在天际,轰隆隆,一阵阵闷雷声响起,闪电在乌云中闪烁不已,一场夏日的雷雨似乎就要来临了……

这骆越城接下来怕是要不太平了。

田禾脚下的步子停滞了一瞬,大步离去了……

田禾前脚刚走,萧奕就颁下军令:

孟仪良通敌判国,其罪当诛,孟家满门收押,查抄。

军令一下,就有一队南疆军的士兵步履隆隆地赶到了孟府,给孟府上下都贴上了封条,封条上彷如血色的朱砂印触目惊心……

不但如此,萧奕还命人调查所有与孟家交好的府邸。

能与孟家交好的那自然大都是南疆军中的武将,一时间,军中那些老将人人自危,骆越城中风声鹤唳,弥漫着一种风雨欲来的严峻气息。

但是,这几年来萧奕连战连胜,在军中的声势甚至隐隐有超过镇南王的势头,说是积威甚重也不为过,且他一向治军森严,军令如山,军法如“刀”,不留情面。

在一个率部来请命的老将被军法处置,杖责了一通后,其他老将也不敢轻举妄动,军中最忌哗变,以世子爷的脾性,恐怕他们敢哗变,世子爷就能要他们的命!

几位老将暗地里商议了一番后,最后相携去田府见田禾。他们这些人也都是几十年的同袍了,说话也不迂回,其中一个发须花白的老将开门见山地道出了来意:“老田啊,你一向深受世子爷重用,在世子爷那里也说得上话,这一次你怎么也要好好劝劝世子爷啊……”

“老李,老魏,老区……”田禾只能婉言相劝,“世子爷的为人处世,这几年来你们想必也有领会,世子爷不会轻易冤枉无辜,你们若是问心无愧,由着世子爷查便是。”

田禾心里无奈:这能劝的他早就劝了,偏偏世子爷自有主张,根本就不是他能动摇的。

也许就如同老妻所说,这个世上能劝得住世子的只有世子妃了。可惜近日世子妃为了养胎,不见客。

田禾在心里唏嘘地叹了口气。

萧奕对于这些老将暗地里的小动作也心知肚明,却视若无睹,他根本不在意他们是怎么想的。

当初他一无所有之时,都能在南疆打下自己的一片天下,现在要兵权有兵权,要军威有军威,还怕这些无病呻吟的老将们闹事不成!

萧奕坐在书房的窗边,抬眼看向北方的天空,瞳孔中闪过一抹坚毅之色,那是一种坚定的意志,一种坚定不可动摇的意志。

他萧奕可不是王都那个被臣子们逼到连太子都不敢立的皇帝陛下!

忽然,他眸光一闪,朝门帘的方向看去,下一瞬,就见朱兴挑帘进来了,眼中掩不住的兴奋之色。

“世子爷,”朱兴急切地抱拳禀道,“孟庭坚醒了,世子爷可要去看?”

萧奕只淡淡地给了一个字:“审!”

萧奕闲适地倚在窗边,唇角一勾,微眯的桃花眼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气。

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起死人而肉白骨……

也要看外祖父这位天下第一神医同不同意他去见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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