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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濯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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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留泽喝了杯酒,竟有了难得的羞涩之态,摸摸鼻子装模作样看着窗外风景,答:“算吧。”

  穆轻眉一惊,转而又憋着几分笑意,问楚留泽:“那故事与你和盈盈的那般相像,你还觉得算是情爱?”

  她这话一出口,楚留泽越发尴尬,人觉得自己没理的时候,声音反倒大了:“怎么了?那穷酸书生往情爱上引,与老子何干?!”

  穷酸书生穆轻眉既觉得书是自己亲自写的,难免理直气壮,又因是自己写了这书,越发心虚难堪,声音都低了:“人家没刻意写……”

  她自知理亏,自己夹了张薄饼摊开,全心全意往里面放鸭肉、黄瓜丝、葱丝,又把几种酱料淋上去,求助似得看向陆闵得。

  陆闵得还是那副风光霁月的儒生模样,认真探讨的语气如同在讲什么政事:“书里写了什么我不清楚,只是我瞧你平日里待盈盈,很是有几分上心,为何又总是对他冷言冷语,特特撇清关系?”

  “我何时要撇清关系?我们乃是主仆关系,本就不该过分亲近!”

  “我还听说你过去向来是流连于酒楼戏院、秦楼楚馆的,怎么如今也没见你寻花觅柳?”

  “礼部多少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政务繁忙如何能脱得开身!”,楚留泽这话还不如不说。且不说前些天科考已经结束了,再忙也不至于没时间玩闹;就算当真案牍公文成山,楚留泽这人也绝不可能把自己累着,定会想法子求省事。

  陆闵得嘴角沁着分似有若无的笑意,随和道:“你若能说得自己信服,我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楚留泽避而不答,生硬地换了个话题,喊小二:“怎么还不上酒?快点儿!”

  他喊完,难得地消停了,自己敛着眉目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候,穆轻眉才敢抬起头来,满脸谢意地瞧着陆闵得笑。陆闵得似乎心情不错,仍旧是坐得那样板正挺拔,低垂着头微勾唇角,笑意里有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给穆轻眉续了酒。

  谁知没消停多久,楚留泽又开始念叨了,凑到两人跟前,紧张地问:“我平日对盈盈真有那么冷言冷语?”

  穆轻眉嘴里还塞着半块卷饼,没法说话,闻言摆摆手,陆闵得便替她道:“盈盈虽有几分胆小,却不是不知事的,你对他好,他不会不知道。”

  闻言,楚留泽松了口气,探寻的目光又看向穆轻眉。穆轻眉将嘴里的吃食咽了,灌了口清茶:“你别小瞧人家盈盈,他比你想得坚强多了。”

  似乎只有听他们说了这样的话,楚留泽一颗悬着的心才肯放下来。他长舒了一口气,却又碍着自己的面子,硬生生憋了回去。

  几人酒足饭饱出来,说书先生还在讲那兰濯缨的故事,正讲到他十三四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太医都说怕是活不下去了。他梦里只顾着喊他早没了几年的娘、喊他的兄弟父母们,谁知传出去,让做了个闲侯的兰父听着了,破口大骂说他是逆子,做了人床上玩物,竟还有脸认自己做父,他为了自己的脸面,大张旗鼓地骂,骂得满京城无人不知兰濯缨是个卖弄姿色的狐媚胚子,骂得兰濯缨越发病得浑浑噩噩、不省人事。

  众人都听得怒火中烧,恨不得拍案而起,穆轻眉戴上了自己的帷帽,语气有些许诧异,问小二:“这故事里的小皇子,叫什么?”

  “兰公子。”

  “年几许?”

  “若还活着,也该二十多了吧。”

  “莫不是想起了承家那位兰公子?”,才刚入春,楚留泽却拿着把扇子,满脸的风流做派:“那位虽是跟着母亲续弦入府的,过的可比这位好多了。”

  穆轻眉劝自己别多想,只故作轻快地答:“谁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