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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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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可能等于三?”

  元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还以为是什么高深的问题呢,没有想到他向来严肃古板的十九叔居然问了这么一个幼稚的问题。想了想,他若有所悟地生出了一些猥琐的心思,举起修长的两只手来,两个大拇指对着绕了绕,皮笑肉不肉地说,“我懂了,哈哈。床上呗,只有在床上,一加一才可能等于三。怪不得啊……原本是这样?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犹自高谈阔论着,赵樽却冷冷睨着他,抬手伸向领口的盘扣,面不改色,声音平淡如水。

  “错了。只有遇到你这种笨蛋的时候,一加一才会想出三来。”

  故意整治他呢?元祐漂亮的丹凤眼停住了,死死盯在赵樽的脸上,思考了一下才摸了摸下巴,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里,全是纠结的光芒。

  “天禄,你跟我表妹学坏了。”

  “本王一直很坏。”

  “呃……”元祐抿了抿嘴巴,看着他无波无澜,很难和“很坏”联系起来的脸孔,弯了弯唇角,“好吧,你很坏。”

  ……

  ……

  蓟州城。

  硝烟散尽了,可原有的繁华还是没有恢复。一个受过战火洗礼的地方,再怎么安定,也不复以前的车水马龙和商铺林立的盛世画卷了。这里被北狄人统治了近两个多月,老百姓休养生息还得一些日子才能缓过劲儿来。

  连续好些天的赶路,丁字旗剩下来的六个人走在清清冷冷的大街上,都有些垂头丧气。他们的马匹在仰天山的时候,被北狄人给射死了,一路过来追着大部队的脚步,虽然尽了全力,可两条腿的哪里有四条腿的走得快?

  如今费尽了力气,好不容易到了蓟州地界,一打听才知道永平失地收复了,辎重营两日前已经开拔,前往开平了。而赵樽的队伍也会前往开平与陈大牛合师,准备渡滦河攻打大宁。

  六个人又饥又渴又累,几天下来,都不像来打仗的军人了,风尘仆仆的样子,比那些南来逃难的流民强不了多少。

  “老孟,咱们难不成真的要走到开平去?”黑皮抬袖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咧着一口的黑牙,有气无力地问。

  老孟看了他一眼,“不走到开平去,老子背你去?”

  黑皮呲了呲牙,叹着气拿手扇着风,“这马脸死了,小布他们三个又跑了,我看咱几个估计也被营里给除名了。老孟,你说咱回去不会被指挥使当成逃兵处理吧?”

  “你当都像你一样傻?”

  “好好好,我傻我傻。”黑皮嗤了一声,“可我觉着吧,只有傻子才会去追大部队。你说咱慢点走,谁又知道?”

  “这还不慢?怎样才叫慢?”

  “你看这天儿都黑了,不如今儿晚上,咱先找个客栈歇歇脚?”

  “歇个卵!”老孟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歇一晚,黄花菜都凉了。我估摸着啊,咱再赶两三天的路程就能追上大部队了。辎重营走不快。”

  听着几个人的争论声,夏初七低着头,看着路,沉默了一会儿,突地转过脸来打断了他们的话,“老孟,我也觉得应该歇一晚。兄弟们都累了,找个客栈,好好睡一觉,洗个澡,明儿再搞几匹马,咱们骑马上开平。”

  这男人之间交往与女人不同,越是狠的人,越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自从仰天山那一“战”开始,这丁字旗的几个人对夏初七就另眼相看了,个个都佩服她是条“汉子”,如此一来,她在丁字旗里的地位也就非同凡响,就连老孟也敬重她。

  可听到她说要弄马,老孟却是倒抽了一口气。

  “小齐,咱身上可没多少银子,怎么搞得到马?”

  要说在非战时还好一点,如今是在战时,又是在战区,马匹这样的东西,好多都被官府征用去了,是稀罕物件儿,蓟州虽然是一个大镇,可一次性要搞到六匹马,就算有银子也极是不易。更何况他们根本没多少银子。

  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胳膊肘儿,夏初七叹了一口气。

  “放心,我自有办法。”

  “咱可不能去抢啊?”

  看着老孟一脸紧张的样子,夏初七咧了咧嘴。

  “不抢。我去骗——”

  说罢她也不管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径直走在了前面,挑了城郊一间价格便宜的简陋客栈住了下来。几个人身上带的银子都不多,住不起好的客栈,也不敢要多了房间。

  原本按老孟的意思,此去开平还远得很,能节约就节约,六个人要一个房间挤一挤就行了。可夏初七打死都不与他们住在一起,非得自己花钱单独要了一间。看她实在坚持,老孟也没有办法,他们五个挤在了楼下的通间,愣是把楼上的一个单间给了她。

  匆匆吃过晚饭回了屋子,夏初七关上房门,长松了一口气。

  丫丫呸啊!一个多月不洗澡,是什么感觉?

  她抬起手臂嗅了嗅,感觉自个儿身上都有“馊”味儿了。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要是这个样子见到赵樽,那还不得熏死了他?这一个多月来,别人都在大澡堂里挤着洗,可她是一个女的,哪里敢去?最多只能趁着夜深人静打一桶水擦擦身子就了不起了。

  吩咐小二抬了一桶热水上来,她闩好了门窗,脱光了往里一泡,整个人就像通了电一般,爽得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满足了!

  目光半眯着,她看着那盏烛火,计算着日子,这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赵樽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他知道她得了“痘疮”的消息了吗?会不会为她伤心了?会不会想起她呢?

  想到他的面孔,想到这一个多月的分离,她心脏无端端“怦怦”乱跳了起来,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过去与他汇合。这些日子让他白白担心,那也是一件熬人心肺的事儿,但愿见了面,他不会想要宰了她。

  赵十九啊赵十九……

  默念着他的名字,默默地想着他的眼神,她与旁的闺中女儿念着情郎时并无两样,一双含笑的眼波倒映在水波中,荡来荡去,慵懒舒适地拨着水,抚着自己正在发育的身子,想要迫不及待的长大,长成一个真正的女人,那个时候再站在赵樽的身边,他就不会再“嫌弃”她的“小”了吧?

  小么?有没有长大一点?她咬着唇偷偷捏了捏,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赵樽温热干燥的大手覆在上面时的感觉,想到那让她脸红心跳的暖昧画面,臊了臊,又狠狠闭上了眼睛,脸上全是小女儿的娇态。

  “吱!”一声。

  “嘭——”的巨响。

  不过刹那间,原本闩好的房门突然被重力踢中了。她眉心一凌,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见木门被人从外面劈了开来,一声重重的闷响之后,门板倒在了地上,站在门口的是十来个黑衣蒙面的男人。

  就像那日在仰天山见到的北狄人一样,他们整个面部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清是什么面孔,却毫不客气地踩着门板走了进来。

  “小娘们儿,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北狄人来报复?

  电光火石之间,夏初七的脑子里想了许多。这个客栈在城郊,十来个黑衣人公然闯入,声势浩大却没有受到老板和伙计的阻挡,丁字旗的几个“战友”也没有随了声音跑上来,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他们肯定被人放倒了,而客栈老板不敢阻挡。

  可再一想,这个人的发音却是纯正的汉话,与那天听见的北狄人口音完全不同,北狄人有时间来杀她,还不如去大牢里救他们的“棍叽”。那么他们是谁的人?

  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男人,夏初七赤条条沉在水里,心脏狂跳着,却没有尖叫,也没有慌张,只是更深地缩在水里,露出一个头来,冲他们怪异的一笑。

  “站住!”

  几个黑衣人条件反射一顿。

  她笑了,声音特别婉转,“几位大哥,不知你们劫财还是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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