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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你要,便堂堂正正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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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羔羊来转移视线。若是赵樽真的如他所愿把赵梓月带走,那么依赵梓月“和亲公主”的身份,就会将这破坏与北狄和谈的罪责,落到赵樽的头上。

  他想将计就计,让赵樽背上这口黑锅,可赵樽又岂能如他所愿?这叔侄两个,一直在互相算计,你来我往间,倒是各有胜负,难辨输赢。目前看来,这些事情也远远没有想象的简单。思量到此,东方青玄的好脾气再一次发挥到了极致,又是一声浅笑后,他摆了摆手。

  “如风。”

  “属下在。”如风上前,抱拳应道。

  东方青玄没有看他,目光扫过那几具被晏二鬼捅得早已断气的尸体,又慢慢看向侥幸得以活命的几个兵卒,发出一声妖冶的笑意。

  “晏指挥武艺高强,奈何心不够狠!你帮帮他。”

  “属下遵命!”

  如风高声应完,转身便走到剩下那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兵卒面前,只听见“铮”的一声金铁交错声响过,他拨出手上的绣春刀,便将几个因为没有动赵梓月,而被晏二鬼留下一命的人,捅死在了夜色里。

  “胆敢觊觎梓月公主,这些人死不足惜,不必再押回京师受审了。朝廷养着这些人,本就浪费粮食,再花人力去审讯他们,更是浪费时辰,就这般杀了罢了。”

  东方青玄带笑声的温声,是和尸体倒地同步的。

  那些没有出手却旁观了整件事情的人,也许听见了,也许没有听见。但这些都不重要,总归他们来不及说出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遗言,甚至也来不及喊一声冤,就这么草草在如风的手底下结束了生命。

  自作孽,不可活。

  说他们冤,倒也不冤。

  说他们不冤,其实也冤。

  说到底,他们应该也不认同小胡子等人的作为,只是因为他们软弱,没有反驳而已。

  东方青玄在笑声里就把人给处决了,这对赵樽、晏二鬼和丙一等人来说,倒是没有感觉。但青藤与赵梓月都是小姑娘,何尝见过这般阵仗?眼看这顷刻间发生的变化,青藤猛地蹲在地上干呕起来。而赵梓月,死死捂住丫丫的眼睛,喉咙发哑,发不出半句声音。

  赵樽目光寒了寒,淡然一笑。

  “大都督这个忙帮得,果是实在。”

  “殿下过誉了,青玄一向这么实在。”

  “往后做了本王的女婿,应当更实在一点才好。”

  “……”

  看他被噎住,赵樽唇角掠起一抹冷笑。

  “比如,不要这般迫不及待的杀人灭口。”

  东方青玄凤眸微微一眯,看他一眼,唇角噙着笑意,“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青玄亦有不得己,殿下海涵。”

  “大都督若是一个不得己之人,又怎能活到现在?”赵樽淡淡的声音,带着一种除了东方青玄以外,旁人听不懂的晦涩,继续道,“有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犯我麟角,我必不拔你羽毛。大都督,好自为之。”

  “殿下何意?”东方青玄笑了,“青玄不解。”

  赵樽缓缓转过头,目光深邃得仿若拥有洞悉一切的力量,又似是蕴埋了苍穹间无数的秘密,将光华掩去,只留下几分不温不火的探究。

  “仇恨是把双刃剑,容易蒙蔽人的眼。”

  微微一眯眼,东方青玄的神色变得极为古怪,思之,回味悠长。迟疑一下,他莞尔一笑,像是有什么话想与赵樽说,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优雅万端地调转了马头。

  “多谢殿下提醒,告辞。”

  “不送——”赵樽冷声回应。

  东方青玄轻笑一声,“射柳之日,望你拔得头筹。”

  这一句话他没有点名。

  可赵樽却知道,他是对晏二鬼说的。

  深幽的眼半阖着,他默默凝视着东方青玄离去的背影,在远去的马蹄声里,微微一拂袖,转头看向晏二鬼,冷冽的面孔,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辈子偷偷摸摸的过日子,不是我辈之人所愿。而且……”顿一下,他加重了声音,“你当真以为这般轻易走得了?”

  “殿下…?”晏二鬼似是明白了。

  赵樽冷冷道,“你要,便堂堂正正的要。”

  晏二鬼心里颤了一下,眼眶突地烫得生痛,烫得他都不敢去正视赵梓月和她怀里抱着的丫丫。只垂下头颅,单膝跪下,抱拳对赵樽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属下明白。”

  ~

  离开与返回之间,在赵樽来说,根本就不是选择题,因为答案原就只有一个。从他自己包括他的妹妹和妻子,他都没有想过要让她们过颠沛流离和抱头鼠窜的日子。

  但是,赵梓月的想法却不一样。

  她好不容易逃开了那座黄金打造的牢笼,好不容易可以堂堂正正的抱着丫丫说一声“娘”,好不容易等来了十九哥搭救她,她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冀。

  她原以为十九哥会把她安顿在外面,她可以带着丫丫名正言顺的过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十九哥会毫无商量余地的要把她送回去。

  她不能理解,但也不恨。

  她知道自己很笨。因为好多东西,她都不懂。

  以前父皇瞒着她,哥哥也会瞒着她。她的世界在赵绵泽登基之前,一直都是温暖和煦的,从来没有任何的惊涛骇浪,因为有一个爱她的爹是皇帝,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可以真正做一个快乐无忧的公主。

  但如今……一切都变了。

  咬了咬牙关,她眼泪汪汪地扭头瞪向赵樽。

  “就因为你忘记了,你便不再疼我了?”

  赵樽冷冷蹙眉,只一个回答。

  “你是我妹妹!我怎会不疼你?”

  “有你这样对待妹妹的吗?”赵梓月瘪了瘪嘴巴,像个小孩儿似的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吸着鼻子哭诉,“你以前就冷落我,待我不好。如今更是冷落我,待我更差!我……我不想要你做哥哥了。我就要走,大不了一死,反正我是不会再回去的了。”

  赵樽身子微微一僵。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看赵梓月,从喉间迸出的声音,一字一句都融在了一片冷寂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森寒。

  “赵梓月,你以为你是怎样逃出皇城的?这世间之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更不是大不了一死,一闭眼睛就解决了所有事情。人世间真正的无奈,是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你告诉我,你死了,丫丫怎么办?让她陪着你去死?”

  “不!……我没这样想。”

  赵梓月紧张地抱紧丫丫,终是垂下了头。

  她是了解赵樽的。

  至少她知道,十九哥不论怎样都是疼她的。

  “可是哥哥……我是真不想回去,我怕。”

  赵樽侧过眸子,“你必须回去。”

  赵梓月蹙着眉头,不情不愿地放软了声音,“十九哥,你知不知道,他要把我嫁到北狄去。北狄那么远……我再也见不到……丫丫了。我的丫丫还这样小,我不想一辈子都看不见她,你可知道?”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小声,眼泪也掉了下来。

  赵樽听见了,却没有回答。

  良久,在夜风徐徐中,赵梓月再一次哀叹,“十九哥,原来你真的是忘记了。若不然,回京这么久,你又怎会不来见我?若不然,你怎会这般狠心?可是,哥,你忘记了,你还是我的亲哥。你放我离开可好?我不想与丫丫分开,不想……”

  赵樽黑眸微沉。

  “你能去哪?”

  “我……”赵梓月噎住了。

  “你能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如何能保护好丫丫?”赵樽眸底深邃的冷意,在火把的光线下泛着一种冰冷的光芒,“你对这天下一无所知,你甚至连人家待是你好是坏都分不清楚,你凭什么以为每次都有这般好的运气,等到有人来救你?”

  赵梓月被堵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耷拉下了脑袋。

  “爷……”晏二鬼有些不忍心了,他心疼的目光瞥了一眼赵梓月和她怀里的丫丫,语气低沉,“这般回去,实是委屈了公主。”

  赵樽淡淡道,“生在皇家,便是来受委屈的。”

  这句话不太中听,却是道尽了皇族子女的悲凉。

  晏二鬼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可赵梓月却朝他发了飙,“不要你多嘴替我求情!”

  她恶狠狠地瞪了晏二鬼一眼,小脸紧绷成了一团。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说了狠话,伤了十九哥的心,有些气恨自己。但她心性简单,也不知怎样可以哄哥哥,想了想,撇着嘴巴无声地走过去,把丫丫举到了赵樽的面前。

  “十九哥,梓月错了。你看在丫丫的分上,不要怪我……我愿意回去了……你说怎样就怎样,不就是嫁人么?我不怕了。只是,你可不可以替我想想法子,让丫丫跟着我一起嫁?”

  “赵梓月。”赵樽毫不留情的打断她,一双夜雾笼罩下的双眸,冰冷,刺骨,仿若与天地一般冷寂无波。

  “你的命运,不要总让别人来给予。”

  “哥……”

  赵梓月讷讷喊一声,再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哥哥说得对,自己是一个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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