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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势同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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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耳朵凉如冰棱。

  “传他们来见。”

  拉古拉与那老者对视一眼,喜上眉梢。

  “属下领命!”

  ~

  王者的一生,从无注定的胜负,只会是一场你死我亡的赌局。当前方无路之时,即便跌跌撞撞,即使最终会走向死亡,也要杀出一条血路。不管迎接他们的是锦绣繁华,还是悬崖和深渊。

  风雪如凛冽的刀刃,疯狂的切割着京师大地。皇城之中,白茫茫一片,笼罩在肃杀之中。前方的奉天门,后方的玄武门,都被禁卫军和京畿三大营的兵马围得水泄不通。

  阴沉的天色中,宫中灯火已然亮起,皇城周围的士兵们神色紧张的走来走去,巡视着这一片他们用生命来捍卫的土地。

  “啊——!”

  一声长长的惊叫打破了寂静。

  紧接着,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看到拧着眉头大步流星的肃王赵楷,慌不迭的汇报。

  “六爷,您赶紧过去看看。”

  赵楷瞄他一眼,皱着眉头,领了一群人由那兵士领着绕过一道朱红色的宫墙,在一处极是隐蔽的墙角停了下来。只见一块残雪覆盖的青石板上,有一抹不太明确的血迹。

  “怎么回事?”赵楷低低喊。

  那兵士吓得不行,抬起头来,又惊悚的道,“属下先前尿急,来不及跑茅房,就偷偷跑到此处方便一下……”结果他的尿液冲开了青石板上面的白雪,露出了下面的鲜血来。

  赵楷心下一凛,看了看身边的人,皱眉命令。

  “搬开看看。”

  人多好办事,很快,那一块青石板上的白雪和鲜血都被扫开了,有一点松动的石板也被他们刨了开。只不过,石板刚一起开,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谁也没有想到,在那一块石板的下面,竟有几具禁卫军的尸体。这些人是负责这里的守卫,为何会无声无息被人杀死了?最紧要的是,石板下头,漆黑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

  “不好,有刺客入了皇宫。”

  一个校尉恍然大悟,拔高声儿喊了起来。

  赵楷眉头拧起,声色一厉,“喊什么喊?不要命了?”

  那人赶紧闭上眼,这时,远远又传来一道声音。

  “报!”

  那禁军呼哧呼哧的跑到地方,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声线儿里全是颤意,“六爷,晋王带了上千人马闯入了内城,直奔乾清宫而去。陛下有令,六爷您火速带人支援乾清宫。”

  赵樽混入皇宫,肯定会先去乾清宫。

  那里有他的母妃,只要贡妃在,他便会受到赵绵泽的扼制,这一点赵楷并不奇怪。但赵绵泽的反应会有这么快,比他这“半个知情人”都要快上一步,不仅先带亲兵守在了乾清宫,还下令抓了晋王府的人,这路数也是一点都不低。

  大战就要开始,赵楷抚着刀柄的手,一阵阵发寒。

  任何一个朝代的历史上,因为站错了队伍而命丧黄泉的人不在少数。他不敢得罪赵樽,但如今形势复杂,他也不能盲目走上歧路,从此再难翻身。

  “六爷——”

  一道清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顿时回头。只见风雪之中,一个系着芙蓉色花软缎的斗篷,领了两个宫女的宫装女子站在那处,曼妙无比。

  赵楷眉头一跳,“娘娘怎的在这?”

  那女子面色幽冷,“路过。”两个字说完,她顿一下,又傲然道:“有几句话,想和六爷单独说,不知可有不便?”

  赵楷看她一眼,挥退了身边众人,朝那女子走近了几步,但为了避嫌,也离得不是太近,只是刚好可以看清她华贵的妆容下苍白的面色。

  “你身子可有好些了?”

  这样熟络的言语,岂是普通王爷与宫妃的对白?可那女子明显没有觉得奇怪,反倒放柔了语气,先前的疏离也没了,声音幽怨无比。

  “这深宫之中,人人自危,人人都不是人,女人就更不是人。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再待了——六郎,你带我走吧,我怀念还未入宫之时,我……与你,只有我们两个,那般好的日子……如今,竟是永远都回不去了吗?”

  赵楷心里一怔。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思念,顷刻间涌上心头。

  可是这里是皇城,是帝王之都。他虽是先皇帝的儿子,贵有亲王之尊,手握皇城禁军,却无法上前拥抱一下他心爱的女子,甚至连认真看一眼她的脸,都要顾虑会不会被人撞见。

  风雨扫在赵楷冰硬的甲胄之上,刮得他的脸刺痛无比,看着面前的宫城红墙,仿若都成了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它白惨惨的獠牙,似乎下一瞬就会将他吞入腹中。

  与其碌碌无为的活,不如轰轰烈烈的死。

  赵楷阴戾的眼中光芒大甚,热血袭来,浑身上下的力量几乎要穿破身上甲胄,先前一直做不了的决定,终于有了结果。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退了两步。

  “你等着我。”

  说罢他径直离去,再没有回头。

  ~

  大风还在刺骨的吹。

  漫天的雪花里,乾清宫灯火通明。巍峨的红墙金瓦,气势森森。可幽冷的光线下,却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赵樽的人马一路闯入乾清宫,中间有遇到阻挡,但却没有耗费多大的力气,除了几个人受了些轻伤之外,未损一兵一卒。

  一路到达乾清宫的大门,终是被人拦下。

  “来者何人,还不站住!”

  尖着嗓子叫喊的人,正是赵绵泽的内侍何承安。看着面前一身黑色重甲大氅的赵樽,他其实脚肚都有些发颤,但还是不得不喊出这番话。

  赵樽面色冰冷,声音更凉。

  “本王要见我父皇,何人敢挡?”

  何承安冷汗直冒,“太上皇如今昏睡不醒,如何见得了殿下?殿下不如先回?”何承安硬着头皮回应。

  “荒唐!”赵樽按剑而立,沉声道,“我父皇龙体康健,一直未传有恙,可在御景苑突然倒地就一病不起,本王以为,皇太孙是在携天子以令诸侯,软禁我父皇在此,擅自称帝于万民之前。宵小,还不让开,莫要怪我杀你祭旗!”

  “晋王,你敢!”

  何承安脊背上的冷汗都湿了衣,几乎是梗着嗓子喊出一句。

  赵樽冷哼一声,“唰”的拔剑,指向他。

  “看来何公公是想成为本王今日剑下的第一人了。”

  剑光顿时,何承安“娘呀”一声,抱头鼠窜着,吓得跌倒在雪地上,大声喊叫。

  “不不不,晋王饶命,饶命,听我说——”

  “你在求我?”赵樽轻轻瞥着他的脸上,只见剑光一闪,众人竟不知他是如何出的手,何承安的惊呼便沉入了风雪里,只有当胸的地方,鲜血飞溅出来,触目惊心的映着他不可置信的脸。

  “如此胆小之人,该杀!”这时,乾清宫朱漆的门里,传来一道带着狠意,但还算平静的声音,“朕还没死呢,就怕成这样。若朕真的死了,他还不得跟着贼人杀朕?何承安,你死不足惜。”

  说话间,朱漆宫门“哐当”一声开了,里面露出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还有一个坐在风雪下的赵绵泽。他的身姿面对着大门,眼睛半阖半眯,样子如同老僧入定,神色极是镇定,到了这样的地步,仍是保持着高傲的帝王之气。

  “十九皇叔不在南边御敌,公然带兵前往乾清宫,意欲何为?”冷笑一声,他瞄过赵樽身边戎装在身的小妇人,前尘往事如同千丝万缕的细线,纠缠在心底,扯出鲜血一片,扯得他心脏生生作痛,音调也不由得阴晦了几分,“这是要造反吗?”

  赵樽冷冷看着他,踏前一步。

  “本王只为清君侧!”

  “清君侧?清何君之侧?清何种奸佞之人?”

  “清洪泰皇帝的君侧。”赵樽冷冷看他,“清洪泰皇帝身边弑君夺位之人。”

  看着他,赵绵泽抚着龙椅,淡淡地笑开了,“十九皇叔,绵泽打小敬你,重你,做梦都想成为你这样的人。若是可以,我愿意把身下龙椅让与你坐,只换得……”掠过夏初七冷得没有半分感情的小脸,他想到楚茨院里见过那些带着她一腔柔情的画,抿紧了嘴唇,待再出口时,声音已添了一些几不可见的沙哑和颤抖。

  “但事已至此,你我叔侄,已无回头之路。你要这江山,要这天下,要朕的女人,只有一个办法——从朕的尸体上踏过去。”

  赵樽定定望住他,手上剑尖的冷刃指向了他。

  “你以为我不敢?”

  赵绵泽看了一眼他身后一众重甲在身,刀剑森然的人,轻蔑的一笑,“不是朕小觑了十九皇叔,你虽有心,有勇,也有谋。只今日,恐怕也只能有来无还!”

  赵樽迎着风雨而立,语气冷然。

  “胜负如何一试便知。”

  赵绵泽道:“京畿大营朕尚有军马十万之众,他们就守在城里。禁卫军、锦衣卫,还有朕的亲军已将乾清宫围得铁桶一般,十九皇叔……”他再次扫一眼面前的人,唇上笑容温和了不少,“就凭你这一群乌合之众,能有何作为?不如你现在跪下求情,朕看在皇后的面上,或可饶你一命?”

  “呵!”一声,赵樽没答。

  他冷森的眸,望向身侧的夏初七。

  “阿七,紧张吗?”

  夏初七冷笑一声,眉梢一扬。

  紧接着,她粲然一笑,缠上他的手臂。

  “不,感觉很爽!”

  “很爽!?”赵樽领悟着,唇角微弯,“爽就好。”话间一落,他手上剑身扬起。

  身后的“十天干”得令,高喊一声“杀”,便身手矫健地蹿了上去,将乾清宫门团团围住,与赵绵泽的亲军形成了对峙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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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字先传后改。妹子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