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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外伤与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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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般的手指指着桌上一个一个精美的菜式,等扫过一圈儿,才又收了回来,把一碗用青瓷碗装着的枸杞山药粥递给赵樽。

  “只有这个是你的,看明白了?”

  赵樽揉额,哭笑不得的睨她,“有你这般虐待夫婿的?”

  “谁是我夫婿?”夏初七斜眼凝视,嘴里咬着一颗酥炸腰果,大黑眼珠子转了又转,嗯一声,又懒洋洋地道,“充其量吧,你算是我的姘头。名不正,言不顺,你可不要想登堂入室。如今罗君未有夫,姑娘我还是单身,有的是择夫之权。”

  “……”赵樽淡淡扫她,不言不语。

  “怎么了?”夏初七热情地伸手摸了摸粥碗,笑眯眯地看他,“吃啊,趁热吃,凉了可就不好了。咦,我说你怎么不吃?”

  “我吃不下。”没有被夏七小姐许以名分的晋王殿下,脸上颇有几分值得玩味的阴霾。但他为什么不申辩,也不抱怨,却要做出这般的小媳妇儿状?

  夏初七瞧着他的表情,手指一抖,一颗花生米掉在了桌子上。

  “掉了!”他看着她合不拢的嘴巴。

  她拿筷子夹起来,塞入他的嘴巴,笑容更甜。

  “吃不下,你有病啊?”

  “嗯。”他正色而严肃的点点头。

  “啥病?”

  “穷癌。”

  “……”她无语。

  “穷,还娶不上媳妇儿。”他补充。

  穷癌这个词儿他是从夏初七这里泊来的,如今用在他自己身上,听得也有些想笑。晋王殿下“身无分文”的事儿,这个天下除了她恐是没人知晓,但这却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想到这里,她同情泛滥,抚了抚他的手。

  “无事,我会为你治的。”

  “诊金莫不是赵绵泽给的那些赏赐吧?”

  夏初七咬着筷子,一本正经,“晋王殿下如此睿智,我一定会考虑你名分的。”逗着赵十九的她,板着的脸儿瞧上去有几分正经,又有几分狡黠,那机灵古怪的俏样儿,看得赵樽黑眸流光,一抹淡淡的笑意浮在唇角,再也无法隐藏。

  “咦!”夏初七翘起了唇角,“赵十九,你在笑我?”

  赵樽敛住表情,顺手捋了捋她垂下的发,勾起她的下巴来,也一本正经。

  “不,我在笑自己。”

  “笑你自己做什么?”

  “这么好的日子,我却在这里抢吃抢喝……”他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声,大拇指轻轻在她唇上游动,极好的手感,令他的心是大好,不过,语气更加严肃。

  “爷应当拱手相让,待你吃饱。”

  拖曳着嗓子,他不说话了。夏初七唇上被他摩挲得有些发痒,有点像笑,但是却不敢笑,只好奇地问,“待我吃饱,你待如何?”

  “爷再吃你。”他凑过头来,夏初七手一抖,一颗花生米又落在了桌上。可这一回,她来不及捡起,他便密密麻麻的缠过来,像蚂蚊似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浅浅的魅惑气息,瞬间麻了她的神经。

  “赵十九……”

  她轻轻抽气着,放下筷子把两只手一起缠在他的脖子上。他低笑一声,把她抱在怀里,一只手扼住她的腰际,几乎把她的整个都压在了桌上。可事有不巧,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丙一的禀报。

  “爷,元小公爷过来了!”

  他两个天生有“欢好被打断体质”,二人下意识对视一眼,都不免有些好笑。夏初七咳嗽一声,坐了回去,在赵樽回应“快请”的时候,顺道把桌上的花生米捡起,塞在他的嘴里。

  “大冬儿的,小两口好生暖和——”

  元祐是面带着笑容进来的,不过,那一双赤红的眼睛,那掩不住的倦色、还有下巴上一层青幽的胡碴子,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一入屋,看赵樽两个人恩爱的样子,他眸子稍稍掠过一抹黯然,不过,转眼消失,似是未有受到任何事情的影响,大剌剌坐了,捡起盘中的花生米,便丢在嘴里。

  “无事不登三宝殿,天禄,我找你事儿来的。”

  “……”赵樽正嚼着花生,一时无言以对。

  夏初七眉梢一扬,玩笑似的调侃。

  “是找他有事儿来的,还是找他事儿来的,你得说清楚。”

  换了往常元祐一定能与他们抽疯玩笑一回,可今儿他虽然面上带笑,却明显没有什么玩笑的心情。入屋的第三句话,他就直接切入了正题。

  “我要与你们一道上北平。”

  夏初七一惊,与赵樽对视一眼,“你怎么去?”

  元祐丹凤眼微微一眯,自顾自倒了一杯酒满上,似是陶醉地凑到鼻端嗅了一下,却不喝,又放在了桌子上,漫不经心地笑,“小爷要做的事,谁能挡得住?我已经上疏皇帝了,想北上,随便给我派个什么差事都成,小爷不嫌!”

  “他允了?”

  “还没有。”元祐微微冷笑,“不过,总会同意的。”

  赵樽笑了笑,接过夏初七递来的枸杞山药粥,拿勺子轻轻搅了搅,舀一勺入口,看他一眼,眉头一蹙,“这当儿你这要求,那可是戳他的心窝子。”

  “反正我会有法子,他不成,不还有乾清宫那位么?”元祐向来诨惯了,洪泰帝心底对他有愧,只要不超出底线,一向都是惯着他的。

  只不过这一回,夏初七觉得,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你为什么要去北平,可是因为……乌仁?”

  烛火轻轻一摇,元祐脸上的表情顿时阴霾了。

  “关她啥事儿?那小娘们儿,小爷还没放在眼里。”

  没看在眼里会变成这副要生不活的模样儿?夏初七看他口是心非的样子,真想一个拳头把他揍醒,可元祐显然不给她揍自己的机会,说罢嘻嘻一笑,又站起身来。

  “就这么说定了,反正北边我是去定了,咱们回头见。”

  看他来去如风,赵樽皱了眉头,“你这就要走?”

  “不走怎的?”元祐笑着摸了摸鼻子,“难不成,让我在这儿看你两个快活?”他潇洒转身,可走了没两步,像是又想起什么,回头看了赵樽一眼,又稍稍凑近,一把按在了他的肩膀,“天禄,我知你此去北平的凶险,但我一无返顾跟随,也一定会为你鞍前马后,帮衬到底。只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赵樽看他半晌,淡淡问,“什么请求?”

  元祐神色一怔,松开手,又嘻嘻笑了,“什么请求我现在不说,说了你也办不到。你只需要记住。等你将来登顶庙堂之日,一定为我办一件事。”

  他一阴一阳的态度,看得夏初七很是着急。不过赵樽却似是知晓一些什么,并不诧异,“去吧。”

  “好兄弟!”元祐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捶了捶,轻笑一声,唇角勾出一抹邪邪的笑容来,“行了,不耽搁你两个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小爷我也还有小娘等着,先走了嘞。”

  他装腔作势地行了个揖礼,也不管夏初七与赵樽如何想,犹自迈着悠闲的步子,哼着悠闲的小曲儿,大步离去了。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在他哼哼的曲子里,帘子无风而动,摇曳出一串悠扬的声音来。

  屋子里面静默了片刻,赵樽喟叹一声,看着面前的枸杞山药粥,淡淡看初七。

  “你为何不给他盛一碗这养伤妙粥?”

  “你晓得的。”夏初七道,“这个是治外伤的,他是内伤,治不了。”

  “哦?”赵樽挑高眉梢看着他,突然放下粥碗,把她狠狠揽紧过来,先在她额头微啄,才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轻轻縻挲着,“阿七,爷也有内伤。”

  “啥?”夏初七听不见他的话,为免他起疑,掰开他的手就抬头看去。却见他唇角艰难地抽下,然后万分沉重地抬高她的下巴,喑哑着嗓子严肃说。

  “爷脐下三寸有一肿处,请小神医,治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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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差不多还有一章,这一卷就结束了。(具体看写作进展,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