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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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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瓮中捉鳖”,重点在于两个字——

  一个瓮,一个鳖。

  如何把居庸关变成一个“瓮”,又如何把东方青玄变成一只鳖?一句话说来容易,做来却很难。换了一日之前,赵樽没有绝对的把握,也不敢轻易尝试,反倒分散了兵力,被东方青玄牵涉。

  不过,在哈萨尔“归顺”了李邈之后,这件事的难度便降低了。

  居庸关易守难攻有天险,但这一道天险也是相互作用的。它能够护住东方青玄,也能够困住他。一旦后路被切断,城中断了粮草,他在居庸关能撑上多久?

  夏初七与赵樽在帐外商谈了一会,顺便了解了一下李邈与哈萨尔的事情,并就“捉鳖”一事达成了共识,心照不宣的一笑,便各自回营去了。

  任何军事行动,看的是速度。

  今天晚上,便是最好的时机。

  赵樽没有迟疑,唤了丙一来,让他召集晋军将校,一同前往中军大帐,连夜制定“捉鳖”计划,并为捉鳖行动做前期先导。于是乎,当北平城被兰子安点燃的硝烟笼罩在一片阴霾中时,居庸关的崇山峻岭中,也有晋军的红刺特战队在偷偷行动……

  这晚上的事,夏初七没有直接参与。

  做了这么久的“军医”,她如今的主要职责是负责晋军的医疗保障。虽然在大事上面还是会去关心赵十九,也会偷偷向他了解战事的进展。但她却不想给人一种“妇道人家把手伸得太长”的感觉,更不想损害了赵樽的赫赫威名,能回避时,她都尽量回避,做足小妇人姿态。

  回了自家的小帐篷,她一个人歇息。

  外头的北风一直在吹,可她的世界却静谧得没有半分响动。

  战事条件有限,即便是她的身份,独自一个的帐篷还是很小,放置了一些东西,就显得拥挤杂乱。帐篷里面也没有床,她与所有的晋军将士一样,都是席地铺被而眠。

  今儿在医务营累了一天,她其实很累了。

  但忧心着赵樽那边的情况,她心里太过紧张,躺了许久都没法子入眠。索性起来把暖炉挪到面前,把被子披在身上,盘腿坐在褥子上,半阖着眼睛想事情。

  一个个人,一件件事,在她脑子里盘旋。

  在关里的东方青玄,在关外的李邈、哈萨尔,在山海关的元祐,在北平城的晴岚、陈景,还有她的便宜爹和最心爱的小闺女宝音,在南晏京师的梓月、二鬼、大牛、娜娜……甚至阿木尔和赵绵泽,都像片段似的轮番在她的脑子转动。

  北平会不会有事?居庸关能不能拿下?

  一场战争下来,到底会改变多少?

  有太多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她都没有法子猜测和预料。只是突然觉得先前她考虑得太过简单。如今战争才开始,便有这样多的麻烦,要一路打到应天府去,会经历些什么?那大大小小的战役里,又会有多少人死亡,会发生些什么意外?她与赵十九,能不能顺利走到最后?

  想想,不免心惊胆战。

  想想,她想撩开帘子冲出去找他。

  可再想想,她还是忍了——男人做事,她最应该给他稳定的情绪。

  红红的火炭,照在她的脸上,映出暖烘烘的光线。

  迷迷糊糊中,不知过了多久,她托着腮帮打起了盹儿。

  梦里……一片糟乱。

  赵樽撩帘入帐的时候,她既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毫无反应地低垂着脑袋,一下一下的点着,如同小鸡啄米。赵樽眯了眯眼,带着夜露的身躯颀长得宛如一尊孤冷的雕塑,在微弱的光线里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

  看了她好一会,也不知他究竟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一眼自个身上冰冷冰的盔甲,蹙着眉头一一脱去,往她走了几步,又搓了搓手,放到炉火上,把掌心烤热了,方才小心翼翼走过去,轻轻抱起她躺下,为她盖上被子。

  夏初七原本就是浅眠,激灵一下便睁开了眼。

  “赵十九?你来了?”

  打个哈欠,她稍稍清醒一些,流着泪摇了摇头,晃着脑袋换了一个说法,“不对啊,你怎的来这里了?”

  平素赵樽是不会入她的帐篷的。在战争时期,为了给手底下的将士们做表率,他不仅不会与她同眠,甚至都不会在人前与她太过于亲热,永远绷着一张僵尸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她当成普通的兵士。

  这会子他脸上若有似无的柔波,还有眸底脉脉的温情,也只有在他两个私底下,夏初七才有机会看见。

  “为何不好好睡觉,坐在这里做甚?”抚着她的脸,他答非所问。

  夏初七抹了抹呵欠带来的眼泪,看着他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晴,猜到他肯定是一宿没睡,不由心疼地皱了皱眉。

  “我么……”

  拖曳着嗓子,她偏头朝他背后瞅了一眼,突然嘿嘿一笑,猛地弹起来勾住他的脖子,笑吟吟地睨着他,换了一个不那么严肃的话题。

  “我喜欢这样睡,练坐功你懂不懂?倒是你,晋王殿下,今儿钻到我的帐篷里来,不怕你那些属下看见了心里不舒坦,想女人想心慌了一溜烟儿跑了,不帮你打仗?”

  原本是一件严肃的事儿,被她这么一说,就变了味。

  而这,也是夏初七独有的本事。

  赵樽哭笑不得,轻叹着拎她鼻子,“瞎说什么?那叫军纪。军纪不严,如何带兵?”

  “哼”一声,夏初七翻了个白眼,“我又没求着你来?”

  “阿七……”赵樽迟疑道:“我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

  与他冷肃的眉眼一交流,夏初七登时正色了脸,“何事?”

  “不好说。”赵樽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能让他这般情绪化的事,会是什么?

  夏初七脑子充血,激灵一下,脊背都僵硬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紧紧不放,“是不是宝音出事了?”

  赵樽摇了摇头,冷抿着唇瞧她,一声不吭。

  不是宝音出事?夏初七高悬的心脏,已经放下了一半。

  “那是什么?北平城失守了?”

  赵樽仍是摇头,目光还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另一半的心也放下了,夏初七轻“喔”一声,懒洋洋的打个呵欠,又枕着胳膊躺回了褥子上,“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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