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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解结:情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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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

  夏初七发出的声音是这样。

  “死不了。”

  赵樽告诉她的事实是这样。

  “不都说祸害留千年?”

  夏初七听不见他的话,目光看着桥下浓雾,喃喃着,脑子里仍是做梦一般的感觉。那一种熟悉的人突然死亡时带来的震撼,刺挠着她的头脑。那种情绪很奇怪,在当时无法及理清,更说不出是痛快、是惋惜、还是伤感……

  “楚七!”

  看她发怔,赵樽腾出一只手扳过她的脸,面对自己。

  “嗯?”夏初七眨眨眼。

  赵樽脸有些黑,“爷好看吗?”

  夏初七一头雾水,完全跟上他的节奏,条件反射地点头,“帅!”

  他又问:“我好看还是东方青玄好看?”

  “呃?”夏初七眯眼,“你。”

  赵樽满意的唔一声,搂紧她的腰,严肃着脸,“那便结了,长得丑的人,阎王也不会收。”

  夏初七目光怔了怔,未及反应,只见面前光影一晃,赵樽已托着她转身,背靠铁索,直立于通天桥上。

  “东方青玄若要死,定是我杀的。”

  前后两句话,完全不搭调,但东方青玄的安危却是交代清楚了。只是夏初七满心古怪,看着他明明灭灭的眸子,总觉这厮是有一点小小的醋味儿,可仔细一辨,又似是没有。

  “赵十九,你生气么?”

  一只乌鸦飞来,“呱”一声,从她的头顶掠过,又扑腾着翅膀飞走。赵樽瞄一眼乌鸦,又瞄向她,深邃的眼底波光闪过,如桥下潭水升腾的雾气。

  “气。”

  “哦。”夏初七垂下头,“是我不好,让你担心。”

  赵樽探手,把她的下巴抬起,定定看她,“气你不懂自私。”

  她眸有水雾,“爷……”

  赵樽抿唇,“这世上,不会有你比更重要的人。你要善待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以自己安危为先。”

  心底蓦地一抽,夏初七怔怔看他。

  “放心吧,我不会死,也死不成。我有丈夫有孩儿,还有那样多的钱,要是我死了,你便会为宝音纳后娘,便会有别的女人住我房子用我银子睡我男人还揍我孩子……”

  “……”赵樽眸底一深。

  “只是,赵十九……”夏初七叹口气,脸上又恢复了放松的情绪,“这次战争比我预想的残酷了许多。我虽没有死,但每天,每一天,都会看见许多无辜的生命离开这个世界。尤其今天,看到那些人死去,我……”

  赵樽托着她,慢慢往桥头走,“生死有命,你不必想太多。如此这般也好,与北狄、与兀良汗的恩怨,可一并在通天桥解决。”

  “还有,从古至今,任何与利益和权力相关的斗争,都是用无数的鲜血和白骨堆砌……阿七,你要习惯。”

  要习惯。

  只要仗还得打,她就得习惯。

  窄细的铁索在他脚下“咯吱”作响,山谷里幽冷的风拂得他黑色的披风“扑扑”不停,他袖口上精致的绣线在夏初七的眼中被不断放大,放大……直到慢慢模糊,她才发现自己眼眶湿润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吗?”

  赵樽眉一蹙,没有回答。夏初七只觉托着她身子的那只手,力量更重,她紧紧依靠着的那个人,身子也更加温暖,就连这逼仄狭窄的山谷,也瞬间开阔……

  “殿下,仔细脚下。”

  桥头上,传来老孟担忧的声音。

  “是啊,殿下小心。”

  拉拽着铁索的兵士们也在低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中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此时的通天桥头,局势与先头已经完全不一样。

  随着哈萨尔与晋军的到来,疯狂的北狄人安静了下来;兀良汗群龙无首,东方青玄的亲信拉古拉也顾不得与人干仗,正在组织人下去营救,晋军则是关注着赵樽与夏初七的安危……

  三方人马,停止了厮杀。

  只是现场的气氛,仍是低压,凝重。

  看着赵樽搂着夏初七从铁索上缓缓过来,巴根身不由己的后退了一步,喉咙似是被人扼住,恐惧感莫名抓住了他的心。虽然赵樽到现在也没有说什么,但他却仿佛正在被野兽逼近。

  那个男人,很有可能会要他的命……

  这项认知,凉了他的心脏,让他本能的想要逃离,想要找到庇护……于是,一退再退,这个一刻钟前还声嘶力竭地喊着要杀人灭口的六皇子,褪去了嚣张的气势,小心翼翼的靠近哈萨尔。

  “八弟……”他目露请求之意,“此番赵樽攻我盟友,还掳你以胁,六哥实是看不过眼,这才在此拦截,想要为你报仇雪恨……”

  哈萨尔冷冷看他,不吭声。

  一个人生气发怒时不可怕,毕竟那时还有情绪可查,当他不言不语让人琢磨不透心思时,对人造成的心理压力才是巨大的——更何况,如今巴根有死亡的威胁。若是哈萨尔不护他,赵樽必定会要他命。

  不能死,他不想死。

  巴根看一眼周围的人,审视着哈萨尔的脸色,又近了一步,试图游说:“八弟,晋军人数不多,兀良汗人这会自顾不暇,只要你一声令下,便可将他们全歼在此……赵樽一死,当今之世,谁还是你的对手,南晏又有何人能抵挡你的铁骑?”

  不得不说,巴根不傻。不仅不傻,还相当有头脑。至少他懂得把握人性。任何一个手握兵权,且有政治报负的男人,都不会错失这样大好的良机。

  可哈萨尔阴冷的脸上,却只有一抹嘲意。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落井下石,非我本性。”

  巴根眉梢一沉,“八弟!”

  哈萨尔离巴根很近,个头也比他高。审视着他惊乱的脸,他略一偏头,了然的一笑,“巴根,你自求多福吧。”

  巴根神色一凛,目光下意识望向赵樽。

  就在片刻工夫,铁索桥上的赵樽,离桥头越来越近——

  十丈!

  八丈!

  五丈!

  三丈!

  不足两丈……

  看着赵樽稳稳落地,巴根阴冷冷的脸上,苍白一片,心里的焦灼与恐慌也到达了极点。

  这里有三国的将士,人数众多,

  可除了几名亲随,他再无旁人。

  归根结底,他能求助的人,只有哈萨尔。

  “八弟,你我是同胞兄弟。”他低喊着,嗓音略颤。

  可不待哈萨尔回答,一直不言不语的李邈,却冷不丁冒出一句,“有他没我。”

  这句话有些突兀,除了哈萨尔估计也没有人能够听懂。这句话也有些任性,当今世上除了李邈,估计任何人在哈萨尔面前说来,都会被人当成一个笑话——铁血无情的哈萨尔,岂会怕一个女人威胁?

  哈萨尔微微一愣。

  在这么多北狄人的面前,在这样的形势面前,即便他与巴根是数年政敌,在北狄斗得你死我敌,他还真不能把巴根怎样,甚至为了掩天下人的耳目,还得违心地护他安危。

  可李邈难得对他提出要求,他不想拒绝。

  他迟疑那一瞬,眼看李邈脸色不好,夏初七从赵樽怀里挣脱出来,搓了搓毫无血色的面颊,怪异地挤出一抹微笑来。

  “表姐,不是我说你,你做人怎能这样霸道?”

  李邈眉头一蹙,不解地看她。

  可夏初七的脸上,除了微笑什么都没有。

  夏初七这个人的性子,李邈多少还是知晓一些。她不喜欢巴根是一定的,一般情况下,她若是肯为自己讨厌的人说好话,只有一个可能——她要整他。

  抿了抿唇角,她只看着夏初七,不吭声。

  夏初七环顾着四周,又朝她莞尔一笑,“表姐,你与我表姐夫两个人有情有义,这里谁不知晓?没错,我表姐夫爱你宠你,可你也不能让我表姐夫难做不是?不管怎么说,六殿下也是表姐夫的亲生哥哥……”

  李邈不晓得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眼儿一眯,斜睨着她,“楚儿你别管这事,反正我见不得这些糟乱的东西……惹不起,躲得起。”

  “糟乱什么呀?”夏初七眼珠子一转,当着无数人的面,竟是莫名其妙的规劝了起来,“虽说当年在汝宁,六殿下做了一些对不住你的事,但做人留一线,为了我表姐夫,你好歹得为他留一条生路嘛。”

  汝宁?李邈心头一沉。

  那年那月的汝宁之行,汝宁那个客栈,是她此生永远的痛。

  就是在那个客栈,她深爱的男人睡了她的亲生妹妹。而且,就在她的隔壁,在她熟睡之时,从此让她错失姻缘,一辈子遗憾……

  心里揪痛一下,她越发不懂夏初七了。

  冷着脸,她索性不回答,继续听下文。

  她在看夏初七,夏初七却没有看她。

  在众人同样惊愕的目光中,她定定地看着巴根,也没有错过他脸上一晃而过的慌乱。

  “唉,这事儿闹得,真是难办了。”清咳一声,夏初七一个人唱着大戏,唇角挑过一抹坏坏的笑,瞥向赵十九,笑问,“赵十九,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赵樽向来晓得他阿七的古灵精怪。

  她的问题,他能不答?

  “讲!”

  一个字,语气有些凉,夏初七不由偷偷竖拇指。

  “真酷!”

  她叹一句,继续清嗓子,咳道:“我问你,若是你的亲生哥哥睡了你的女人……”看赵樽面色一变,她嘻嘻一笑,摆手,“不对不对,是睡了你女人的妹妹,却把这事儿赖在你的头上,害得你女人误会你,离开你,一别数年,你说你会怎样对待那个亲生哥哥?”

  她若有所指的话,惊住的不是赵樽。

  而是巴根、李邈和哈萨尔,以及无数一头雾水的人……

  这样的可能,李邈和哈萨尔在私心里不是没有想过,甚至于这样盼望过。但他们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哈萨尔对汝宁的事,深入的调查过,那晚上巴根并未在客栈出现。

  巴根面色也是一变,狠狠指着她。

  “你,一派胡言!”

  夏初七“咦”了一声,怪异地看他,“我说什么话,关你啥事儿?我有说六殿下你吗?难不成这种事儿,你曾经干过?干吗反应这么大?”

  巴根此时唯一的生存指望就是哈萨尔,故而看见哈萨尔脸色极是难看,目光甚至隐隐浮现出杀气,他登时急红了眼,想要解释。

  “我没有睡过那个女人。”

  夏初七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六殿下,这种丑事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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