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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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陈婉婉短短一天内第二次听到号角声了。
她发誓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动静。还记得村里男人们每到深秋就是这样吹着号冲进山里，把养足了膘儿的狍子或狗獾吓得四处逃窜。
现下他们的境况就很像被追猎的猎物，怎么跑都躲不开、甩不掉。这感觉既无奈又无力，甚至还有点不合时宜的可笑劲儿。
屋内高朗人如临大敌，纷纷跃起拔出武器。
白胡子首领一反慈祥态度，显出游猎民族的剽悍来，怒喝：“好胆！既踏入高朗地盘，今次定要让牧壑人尝尝我们弓箭手的厉害！”
这是要死磕了。
陈婉婉想了一下，默默从席上摸来把小刀藏在袖中。此举被瓦生看在眼里，不着痕迹地挪过一步，恰好和虞凤天并肩把她挡在身后。
看着两副宽阔强壮的肩膀，陈婉婉觉得特别安心。但，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她心底总存着一种古怪的直觉。
也说不清为什么，她并不觉得有危机逼近。一两个疑点在脑子里飞快掠过，却不容深想，因为牧壑东王已经来了。
“久闻燕王大名，今日终得一见！”
门开，一人立在灿烂的阳光下，逆着光，看不到脸。
陈婉婉感觉有人拽了拽她的袖子。
是阿归，指给她木屋后门：“等下打起来你从那里跑，外面有人接。”
陈婉婉摇头，小声说：“没用，外围肯定有包抄。”说完自己倒愣住了，因为她突然想到那一两个疑点到底是什么了。
“东王年少成名，末将敬仰已久。”
随着虞凤天的应答，牧壑东王向前一步踏入木屋。只见他身着锦袍负手而立，拦腰一根玉带，只坠了枚香囊，再不见任何配饰。
看面相年约双十，五官深邃，虽比不得虞凤天俊朗，却胜在颇具异域风情。一双眉，如墨如剑，斜飞在眉骨上，生生端出股杀气来。
有点意思。陈婉婉注意到他并未携带任何武器，身后也不见兵丁踪迹，对心中所猜更多了三分把握。
微微侧过头，附在阿归耳边道：“一会儿找机会你绕到东王旁边去，万一打起来就捉他当人质。”
阿归歪嘴一笑，“这主意好。但若失败我必死无疑，如果事成你就给我当媳妇吧。”
陈婉婉白他一眼，“什么都没干就先谈条件？我还是叫旁人吧。瓦……”
阿归赶紧捂她嘴巴，“我去就是了。”
另一边，牧壑东王已按照高朗习俗席地而坐，和虞凤天你来我往的互戴了一通高帽子，而后倒也爽快，主动破题儿谈正事。
“燕王可知之前的刺客是谁调派？”
地席上依然摆着才刚送来的箭矢，虞凤天信手拈起一支，淡淡地说：“东王眼力如何？”
“尚可。”
“可看得清箭尾的字？”
“自然。但字迹好认，人心难测。燕王又以为如何？”
“或栽赃嫁祸，或欲盖弥彰。你们内斗又何必牵扯上我？虞家军少了虞凤天不过换个姓，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将。然，牧壑已准备好直面北燕大军了么？”
东王向前倾身略施一礼：“本王只祈祷永不相见。”
虞凤天笑：“那我便心中有数了。”
阿归闷气得很。
他原以为能大干一场，把牧壑东王宰了祭山，顺便拐个媳妇啥的，没想到虞将军和东王只说了几句话俩人便握手言和。
现在倒好，他还得给牧壑人逮野味去。
“哇呀呀，气煞我也！”阿归把捉来的野兔掼在地上，双手叉腰挺胸凸肚，“阿森，上酒！咱们喝起来。”一扭头，看见白衣白裙的陈婉婉正抱了只水罐从溪边走来，立刻又跑过去，贱嗖嗖地笑：“来来，我来拿。”
陈婉婉就不客气地把水罐交给了他。
阿归与她并行，边走边问：“刚才你家将军是打得什么哑谜？”
陈婉婉看了看他说：“你问哪句？”
“就是什么栽赃嫁祸又欲盖什么的。”
“哦，那是说的两件事。所谓栽赃嫁祸，是说有人把偷袭的事故意栽赃给东王。欲盖弥彰嘛，大概说得是东王故意自黑，想让将军聪明反被聪明误。”
阿归眨巴着豆子眼，愈发混乱了，“那……东王是好人？”
“不是。”
“是坏人？”
“也不完全是。”
阿归暴走，熊腰一扭：“你们平地人说话最讨厌了！”
陈婉婉咯咯笑：“唉哟~小哥儿你别这么娇羞嘛。”
阿归直接发飙：“娇羞？竟说我娇羞！吾乃高朗第一勇士，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这是陈婉婉短短一天内第二次听到号角声了。
她发誓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动静。还记得村里男人们每到深秋就是这样吹着号冲进山里，把养足了膘儿的狍子或狗獾吓得四处逃窜。
现下他们的境况就很像被追猎的猎物，怎么跑都躲不开、甩不掉。这感觉既无奈又无力，甚至还有点不合时宜的可笑劲儿。
屋内高朗人如临大敌，纷纷跃起拔出武器。
白胡子首领一反慈祥态度，显出游猎民族的剽悍来，怒喝：“好胆！既踏入高朗地盘，今次定要让牧壑人尝尝我们弓箭手的厉害！”
这是要死磕了。
陈婉婉想了一下，默默从席上摸来把小刀藏在袖中。此举被瓦生看在眼里，不着痕迹地挪过一步，恰好和虞凤天并肩把她挡在身后。
看着两副宽阔强壮的肩膀，陈婉婉觉得特别安心。但，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她心底总存着一种古怪的直觉。
也说不清为什么，她并不觉得有危机逼近。一两个疑点在脑子里飞快掠过，却不容深想，因为牧壑东王已经来了。
“久闻燕王大名，今日终得一见！”
门开，一人立在灿烂的阳光下，逆着光，看不到脸。
陈婉婉感觉有人拽了拽她的袖子。
是阿归，指给她木屋后门：“等下打起来你从那里跑，外面有人接。”
陈婉婉摇头，小声说：“没用，外围肯定有包抄。”说完自己倒愣住了，因为她突然想到那一两个疑点到底是什么了。
“东王年少成名，末将敬仰已久。”
随着虞凤天的应答，牧壑东王向前一步踏入木屋。只见他身着锦袍负手而立，拦腰一根玉带，只坠了枚香囊，再不见任何配饰。
看面相年约双十，五官深邃，虽比不得虞凤天俊朗，却胜在颇具异域风情。一双眉，如墨如剑，斜飞在眉骨上，生生端出股杀气来。
有点意思。陈婉婉注意到他并未携带任何武器，身后也不见兵丁踪迹，对心中所猜更多了三分把握。
微微侧过头，附在阿归耳边道：“一会儿找机会你绕到东王旁边去，万一打起来就捉他当人质。”
阿归歪嘴一笑，“这主意好。但若失败我必死无疑，如果事成你就给我当媳妇吧。”
陈婉婉白他一眼，“什么都没干就先谈条件？我还是叫旁人吧。瓦……”
阿归赶紧捂她嘴巴，“我去就是了。”
另一边，牧壑东王已按照高朗习俗席地而坐，和虞凤天你来我往的互戴了一通高帽子，而后倒也爽快，主动破题儿谈正事。
“燕王可知之前的刺客是谁调派？”
地席上依然摆着才刚送来的箭矢，虞凤天信手拈起一支，淡淡地说：“东王眼力如何？”
“尚可。”
“可看得清箭尾的字？”
“自然。但字迹好认，人心难测。燕王又以为如何？”
“或栽赃嫁祸，或欲盖弥彰。你们内斗又何必牵扯上我？虞家军少了虞凤天不过换个姓，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将。然，牧壑已准备好直面北燕大军了么？”
东王向前倾身略施一礼：“本王只祈祷永不相见。”
虞凤天笑：“那我便心中有数了。”
阿归闷气得很。
他原以为能大干一场，把牧壑东王宰了祭山，顺便拐个媳妇啥的，没想到虞将军和东王只说了几句话俩人便握手言和。
现在倒好，他还得给牧壑人逮野味去。
“哇呀呀，气煞我也！”阿归把捉来的野兔掼在地上，双手叉腰挺胸凸肚，“阿森，上酒！咱们喝起来。”一扭头，看见白衣白裙的陈婉婉正抱了只水罐从溪边走来，立刻又跑过去，贱嗖嗖地笑：“来来，我来拿。”
陈婉婉就不客气地把水罐交给了他。
阿归与她并行，边走边问：“刚才你家将军是打得什么哑谜？”
陈婉婉看了看他说：“你问哪句？”
“就是什么栽赃嫁祸又欲盖什么的。”
“哦，那是说的两件事。所谓栽赃嫁祸，是说有人把偷袭的事故意栽赃给东王。欲盖弥彰嘛，大概说得是东王故意自黑，想让将军聪明反被聪明误。”
阿归眨巴着豆子眼，愈发混乱了，“那……东王是好人？”
“不是。”
“是坏人？”
“也不完全是。”
阿归暴走，熊腰一扭：“你们平地人说话最讨厌了！”
陈婉婉咯咯笑：“唉哟~小哥儿你别这么娇羞嘛。”
阿归直接发飙：“娇羞？竟说我娇羞！吾乃高朗第一勇士，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