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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生命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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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义结草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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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就知道这是个山东汉子,看上去六十有余,古铜色的脸上隽刻着苦难两个字。

“大黄”懒洋洋地又回到了原处,面朝江河水卧了下来,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江河水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对这里的一却都觉得新奇。他没有机会与这里的任何人搭讪,于是就像个孩子似的撩起闲来:朝着离大黄不远的一个长条凳挪动着身子,以肢体语言向它百般示好。大黄开始哼哼地发出警告,渐渐露出满嘴的獠牙。还好,当他胆突突地坐到了凳子上时,大黄也没有向他发起攻击。他松了一口气,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点燃了一根烟。

忙碌中的人们似乎从来也不曾感受过严冬的残酷,衣着单薄却浑身冒着热气。他们是这个社会不可或缺的一个群体,很庞大,每天都面对着无数万个垃圾生产者;尽管早已被这个无耻的社会压在了最底层,但却仿佛永远都置身于秋天收获的季节里 。

太阳西沉的时候,整个院子才安静了下来。除了老汉还有一个女人,这一定是老汉的女人。江河水猜中了。他递给老汉一根大前门,并主动作了自我介绍,简单说明了来意。当地人都很牛,从来就瞧不上外乡人。老汉已拾荒二十多年了,江河水的造访可以说是绝无仅有。山东汉子自古就揣着一副热心肠,看着天冷就把江河水让进了屋。

江河水着实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靠着墙角的一张双人床上坐着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是正常的——清一色的智障儿,宛如一个胚胎孕育出来似的。他们看见大人们进来都笑了,全然不知天地有冷暖、人间多悲伤,傻傻的笑仿佛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

大黄早已蹲在了孩子们的床前,生怕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将它的小主人掠了去。

整个棚屋被隔成了三部分:北头是一间比一张床大些的小卧室,靠门口、贴着北屋是一间小灶屋;东头就是孩子们的那张床,床对面是个不知哪儿捡来的卧式柜,上面搁着台二十英寸的电视机;一个生铁炉置于棚屋的正中央,其长长的铁皮烟囱、顺着孩子们的头顶一直伸出东墙的窗户外;一个小方桌带着几个小木凳紧挨着生铁炉。

女人开始做晚饭了。她先是打开电视机,然后又往铁炉中加了一些煤……

屋里渐渐地更暖和了一些。

江河水一根接着一根地向老汉递着烟,这让老汉觉得十分过于不去。他看着眼前这个瘸子不像是个歹人,放下心后才向他报了家门。

老汉姓张,五十多岁,没有江河水想象的那么老。

“她是俺老婆,不爱吱声,可勤快咧。”

“往后,我就管你们叫张大哥、张嫂,你们叫我瘸子咋样?”

“中!”老张一高兴便泡起了茶。

两人围着小方桌、挨着火炉子,嗑唠的是越来越近乎。老张也当过几年的兵,把人生最精彩的那一段着实在江河水的面前卖弄了一番。当他听说他也当过兵时,说啥也不相信,以为他是在吹牛不打稿。最后他还是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腿上,“你这腿是咋地咧?”

“打仗打的”,

“让谁给打成这个样?”

“越南人。”

“俺的娘呃!”老张恍然大悟,“那往后俺可不能叫你瘸子咧,忒不敬——那你不是立功咧?立的是么功啊?”

“好汉不提当年勇,都是些陈糠烂谷子啦。”江河水好多年了,一般不轻易提及那段往事。

老张非让他说出立的是几等功,江河水无奈告诉了他。他知道,当过兵的都在意这个。

“么?一等功?俺的娘呃,那你可是个大英雄啊!今天俺算是见识咧!”老张显然有些激动,冲着厨房的张嫂喊,“孩儿他娘,你过来。”

腚门大的地方,他们的谈话其实都被张嫂听见了。她走到老张的面前,“俺这兄弟是大英雄,听见咧。你想做么?”

老张仰着脸对张嫂说:“是英雄俺就得敬着。屋里还有么送酒地?”

“白菜、豆腐、肥肉片子。”

老张起身就想往外走。江河水知道他想要干啥,一把拽住了他。俩人推来让去、最后还是一起出了门。

没多大功夫,两人回来了。两只熏鸡、两瓶烧酒,还有孩子们喜欢吃的水果,都是江河水强行买下的。夫妇俩一番感激自不必说。

屋外天色已黑。张嫂将炖好的豆腐、白菜加肥肉片子连锅端上了桌。江河水让张嫂把熏鸡撕开,把几个大腿分给了孩子。

几个孩子吃得很满足,江河水看着就想起了小随缘,于是便掏出了手机。自打离休后,他的手机没事儿总是关着,一百元的话费不知道能用上几个月。一大早就出门了,还不知家里该有多着急呢?他连忙打开手机报了个平安。

哥俩边喝边聊好不惬意。老张在江河水面前自惭不如,说自己那几年的兵白当了,啥也没捞着,连个党员都没混上。江河水也谦虚,说乱世才能出英雄,自己的运气好、碰上了。

江河水没有很快离开这个是人都不愿意光顾的地方,其实都是因为眼前这几个孩子,觉得他们不是一个淡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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