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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向花间惜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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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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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极了春寒梦醒之际,拨开氤氲云烟,遥看空山新雨,依着万水千山而来的人,不禁令人疑问君自何处来……又往何处去。

  我犹记得初识时炎献的模样,有着温和的眉眼,对着我笑的时候濯亮漆黑的双眸沾染着星辉,玉树芝兰,正是清贵俊美少年君王意气奋发时;

  我更记得初见“棺材王子”炎容时,除去云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下的一袭病态,还有他阴柔华美的绝世风貌;

  以及这两年来我接触过的诸多炎氏宗亲,深知炎家子孙大都延承了一幅好皮囊,加之出身高贵,气质华贵又怎是普通人可比拟的?

  然炎绍似乎有着炎氏族人所有的外在优点,又似乎有着不同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内在特质,这种特质许是他历经过沧桑之后的沉淀下来所特有的隐忍刚毅,又或许是他久经沙场几经生死之后的果敢绝然。

  总之,他让人意外,更让人难以言说。

  但他,也让人足够震撼。

  他手持袍角,缓缓起身,他的视线和简氏的视线隔着流失的时光互相交错,他看着简氏,向她一步一步走来。

  “阿灵。”炎绍竟然不顾礼制,直呼贵妃闺名,让身为局外人的我不禁为他们捏上一把冷汗。

  “义兄,你为何谎称自己中毒身亡,你这是何苦来着?”

  义兄?

  明王与贵妃简氏是结义兄妹,我想这应该是世人皆知的事,因我是个失忆之人,除去这两年所发生之事,自然不能对他人过往了如指掌。

  于过往之人事我常有不明就理之时,真是枉费心神,这也是我这两年来不敢与炎献及朝中重臣和皇室宗亲相交太深的缘故。

  不过既是结义兄妹的关系,身为王爷一时失仪直呼贵妃闺名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简氏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因为炎绍的靠近,因为炎绍的一声低唤,再次濒临崩溃。

  我本想上前提醒她,又见炎献正面带微笑向这边行来,我急忙向后退了一步,炎献一手拉着简氏的手,另外一只手顺势揽着简氏的肩头。

  “阿灵莫怪王叔欺瞒,当年王叔的确身中剧毒,性命堪忧,他也是做好了两手准备,他向朕表奏,不论生死,准其两年假期,阿灵,王叔自十三岁便随你父亲出征,次年你父亲阵亡,他十四岁挂帅,已为大金打了整整十年的仗,征南伐北,身经百战,他太累了,他知道如若不以死告假,以他的盛名是换不来这两年清净的,阿灵,身为义妹你应该能了解王叔的苦衷。”

  “所以说,皇上也是知道这件事的?皇上合着义兄一起欺瞒了臣妾两年?”简氏受宠,她与炎献说话向来就不似其他妃嫔这般唯唯诺诺,这一反问比起以往又更添几分咄咄逼人。

  我素来不担心炎献会怪罪于她的无礼,就怕满朝文武宗亲会借此上奏,每每遇着诸如此类的事宜都会让炎献头痛抓狂一阵。

  “阿灵,想想当年王叔大婚,尚未洞房花烛,王妃被南韩刺客刺杀身亡,王叔为此内疚抱憾不已,他忍着丧妻之痛杀回南韩将国仇家恨一并算清,那时的王叔已经身疲力竭,给他两年属于他自己的时间疗伤静养是朕对他的允诺,这是朕欠他的!”

  简氏冷笑,炎绍见她这般,想要开口解释,炎献却挥手制止,转过身突然叫了我一声“阿言”。

  我一哆嗦,忙不迭俯身行礼应道:“在。”

  “阿灵脸色不好,又说刚刚在城楼之上就有感不适,你替朕送她回灵歌殿早些歇息,如有不适可随时召太医问诊,今晚朕与皇叔久别重逢,免不了促膝长谈,你替朕好好陪陪阿灵。”

  “遵命。”我垂首朝着炎献躬身行礼,又转身朝炎绍行了一礼。

  我尚未抬头,便感觉一道凛冽的眸光如淬了寒冰的剑,果断且精准地刺向我,我蓦然抬头,令人窒息般的肃杀之气让我的心跳差点骤停。

  “皇上,这位是……”

  炎绍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和他的眼神呈截然之别,炎献正握着简氏的手在细声劝慰,见炎绍突然问起我,笑着回答道:

  “王叔,这是阿言,她是朕的好友,她才思敏捷,记忆惊人,朕非常欣赏她,她若不是女儿身朕定是要给她加官封爵的,所以,为了弥补此中遗憾,也为了方便让她出入宫廷与朕谈经论道,于是朕为她专门拟了一个卿士的封号,不算官爵,只是朕的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