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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场经年旧梦严汝筠施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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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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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松了口气,他露出一丝笑容,那样的笑容在灯光下很温暖,很干净,但也让薛荣耀怒不可遏。

“你已经二十岁了,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沉湎在你的艺术家大梦里,活得如此不现实。跳舞的那么多,有几个成为了舞蹈家,还不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到处辛苦奔波,狼狈得如一只陀螺。同样画画的又有几个成为了画家?我有这样大的家业,你姐姐又是女人,所有的重担本该落在你肩上,你倒好,推脱得干干净净,有本事就不要用家里的钱!”

男人抬起头目光很冷漠,“我不是已经很早就不用了吗,卖画的钱足够我吃饭。”

“你!”

薛荣耀气得面红耳赤,男人没有理会,更没有再看他一眼,拎起画板直奔二楼,保姆在后面收拾残局,薛荣耀捂着胸口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都很低落。

“是不是我的报应。才让这样一个孽子托生给我。”

我端着茶杯一言不发,杯里的茶水有些凉,颜色从棕红色变成了墨绿色,茶叶绵绵软软伏在水面,随着我手指轻轻晃动而飘来飘去,像汪洋大海中一叶孤舟。

“人各有志,薛老板喜欢驰骋商海热衷名利,女儿也像您,儿子如果再那么利欲熏心,这一家子不都乱套了吗,彻头彻尾失了人性。”

薛荣耀听出我不是安抚他而是在嘲讽,他放在眉骨处的手拿开,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你很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

“恨我当初一夜后不辞而别,再也没有找过你,那天在饭店见你之后,我特意派人到红灯区问过,你在跟秦彪之前过得并不如意,这些都是因为我,如果当初我多一份担当少一分世俗将你带走,那几年你可以活得很舒服。”

我没有承认他这段话里的每一个字,我阴恻恻说,“我在此之前从不认识薛老板,没听过也没见过,更不记得你说的事,因为那根本不是我的事。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到过红灯区,我是做过外围,但我做外围的第一周就被五爷看上跟了他。”

薛荣耀听我极力否认和辩解没有戳破,他发现我杯里的水没有了,只剩下一团团纠缠在一起的茶叶,他抬起手示意保姆为我续一些,保姆拎着茶壶弯腰蹲在我面前,壶嘴冒着热气,水一点点流入杯口,透过瓷片传出非常滚烫的热度。

她倒了水离开,薛荣耀仍旧在诱哄我放下戒备,“任小姐,这里没有严先生,没有我的家人,更没有那些不怀好意试图抹黑你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既然你肯赴约,就已经证明我没有认错人。”

“那又怎样。薛老板打算给我额头上盖个章逼迫我承认吗?”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望着客厅和餐厅交界处焚烧着熏香的鼎炉,“从亡妻去世后,我在欢场放纵自己只有过三次,其中两次我根本记不得,唯一和你的一次,这几年我经常会梦到,我也很惊讶为什么会这样,我已经五十五岁,也许是我失去了亡妻太久,才会有那么深切的渴望,想要得到一个我牵肠挂肚的女人,来陪伴我度过余生。”

他说完见我没有回应,脸色也不见刚才的疏离与抗拒,他不知道哪来的冲动忽然欠身一把握住我的手,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我大惊失色,我本能要甩开他,可男人和女人悬殊的力气怎能轻而易举摆脱,我挣扎了很久他也没有松开,反而越抓越紧。

我不敢吵闹,生怕吸引来保姆,传出去一丁点风声就会谣言四起,我现在经不住任何流言蜚语来摧垮严汝筠对我并不稳固的情意。

我无比厌弃盯着他握住我的手,“薛老板,你也是场面上混的人,自重两个字的含义不会不懂吧。”

他说懂。

我再次要抽出,可还是无济于事,这一次我真的怒了,“你懂可你却不会做。名利场高一丁点就是压了一头,严汝筠的势力比薛老板怎样?”

他非常坦率,“略在我之上。”

“那薛老板这样亵渎他的女人,是对他高于你不满想要撒口恶气吗?”

我悄悄打量厨房,确定没有人在探头探脑,我提高声调让他放开,用另外一只手狠狠掰他钳住我的手指,我摆脱后看到手背上一条条红痕,狼狈得不堪入目,我怒气冲冲起身要走,他比我更快,绕到我前面拦截我的路,“如果你肯原谅我当初,我愿意竭尽所能不惜一切去补偿你,即使我的儿女都不理解,即使我要在这把年纪丧失掉一辈子经营的清誉,我只想为自己活一回,我有多亏欠你,多惦记你,在没见到你之前我也没想过会这样浓烈。”

他越说越深情露骨,我不想听下去,我粗鲁打断他,“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补偿,你对我而言只是陌生人,难道我在大街上也能找别人随便要补偿吗?”

我从他身侧迈步离开,他再次将我控制住,只是这一次不是握手,而是直接将我抱住,我被他狠狠揽在怀中,闻到他身上浓烈的茶味,脑子里轰地一声炸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