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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华之烟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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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奈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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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薄俸为禄。你若也想乘得香车来回,就舍了这个差职。”瘦官道:“百官之禄,米也。如今却折以钞,可这钞又形同废纸……唉!粮之重者愈重、俸之轻着愈轻。(自秦汉到明清,明朝官员的俸禄较低,按洪武二十五年规定的百官俸禄标准,“正一品月俸米八十七石,从一品至正三品,递减十三石至三十五石,从三品二十六石,正四品二十四石,从四品二十一石,正五品十六石,从五品十四石,正六品十石,从六品八石,正七品至从九品递减五斗,至五石而止。自后为永制”)”胖官亦抱怨道:“俸薄不足以养廉啊。(我朝)废除了历代之职田(职田制),削禄甚易、稳顿吏治难矣。”说完,不禁哀声一叹。柳藏锋看了他们一眼,边出牌边道:“你们缺这点儿银子吗?像吗?”一旁,郭彬谄媚道:“香车又如何?还不是您们一句话的事儿。”说完,众人不禁大笑。(普通民众相比,即便是从九品的官员的俸禄收入也是高于普通百姓的收入,与商人相比,官员的收入确实较低。)

柳藏锋抿了一口茶,不禁道:“杨公公怎么没来,真少了些乐趣。都好些日子了吧。”郭彬道:“我听说,是他自己要进宫的。”瘦官员道:“想不开啊,杭州多自在,不好好待在织造局,偏要回京受气。”胖官员道:“暂且不论受不受气,较之织造局,宫中油水巨甚。就说宫中那些中书舍人,一年的油水,啧啧啧……”柳藏锋疑惑:“这些舍人只是照例书写诰敕,并无重职在身,何来油水?”胖官员一笑:“柳大人,别小看了这些中书舍人。每年宫中过节,贴挂对联都少不了他们书写,这调墨所用岂是一盆朱砂,一盆金粉就完事的?”柳藏锋不禁道:“原来如此,杨公公向来精明。”瘦官员道:“再怎么说也算个京官。说起这些京官,我等(地方官儿)还不是每年要给他们送银子送礼,既不能送的太少,又不能送得太直接,还要想方设法搜罗出价值新奇贵重之物。(在官场中,官僚结成官僚集团来维护群体利益的现象也是很常见的。集团内部在过年过节的往来也是必不可少的。但这种往来与其说是交情与往来不如说是白银的交易,地方官给京官每年送礼便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以期获得提拔和庇护。当然这种官僚集团之间的合作也会因利益的变动而动摇,再加上巡抚等的敲诈(否则可能会对其政绩进行弹劾),因此低级官员的送礼成本往往是难以承受的,仅靠官俸收入来支付这些,不够用也是意料之中的。)”柳藏锋道:“他身无子嗣,即便坐拥再多钱财,也无颜面对祖宗。也是啊,杭州虽是个温柔之乡,他也是无福享受。”说完,他不禁一笑:“等等,这局,我又赢了。”

这时,胖官员问道郭彬:“郭公子,一口京腔的李良弘(织造局新来总管太监),(病)可好些了?”柳藏锋一听,不禁道:“郭公子最近和李良弘走得很近嘛。”郭彬一笑:“都是生意上的事儿。”他对胖官员道:“李公公是心病,那能好啊。”胖官员笑道:“心病?下次你把他叫上,来这儿喝酒。”瘦官员笑道:“跑这儿来喝酒,那么大的官儿,又是宫里来的人,就不怕丢了皇上的面儿。”胖官员道:“铁打的皇宫,流水的奴才,怎么这么看不开呢?”柳藏锋道:“李良弘好雅,你们啊,太俗!何况,借酒消愁愁更愁。”郭彬接道:“柳兄所言极是。但郭某就爱喝酒,酒可是个好东西啊,不仅能解乏消渴,使人心情愉悦,最重要的是能交朋友。”

此时,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只见蔚苒款款而来。胖官员笑道:“蔚苒姑娘青衣点梅,宛若仙子啊。”一旁,瘦官员不禁看出了神,胖官员饮下一杯酒:“听闻蔚苒姑娘是宁波人氏?”蔚苒点点头,瘦官员不禁道:“都说绍兴的师爷,宁波的商人。这宁波商人为何会如此出名?”郭彬道:“浙东之人,大半食于外,为了生计,才纷纷外出谋生,开辟商道。宁波人经商有道,照他们的话讲,不单单靠生意头子活络。更要能时俱进,推陈出新,敢为天下先,这宁波商人骨子里就崇尚开放、博纳、兼容之道,将经世致用,以实干诚信作为立业之本……”柳藏锋一笑,打断道:“商人再怎么精密,终究是个商人。”郭彬微微一怔,不禁颔首低眉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蔚苒见状,来到柳藏锋身旁,给他斟满酒:“我曾听娘讲过一个宁波富商的故事。”她娓娓叙来:“……那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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