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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离去最相思凉纾顾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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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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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纾从噩梦中惊醒。

老旧格子玻璃窗上夕阳投下浅浅的黄色光影,房间里静得可怕,楼下街道上的吵闹声清晰地传进凉纾耳朵里。

有那么一个瞬间,凉纾好像回到了那年,她在暮色四合时醒过来,耳朵里除了外面喧闹的人群吵闹声还有厨房里的切菜声。

人说,黄昏时醒来是一件残忍的事。

这个时候你会尝到被全世界平抛弃的感觉,那种从骨子里跑出来的孤独感可以瞬间击溃一个人。

和江平生住的那一年,凉纾黄昏醒来,听到的从来都是他在厨房里忙活的声音。

所以曾经有一段时间里,她从来不敢在下午睡觉。

后来她却习惯了。

每天奔波于各种名流宴会里,多数时候回到家已经早上了,她一觉醒来就是傍晚,也根本没有时间享受孤独,因为立马就得奔赴下一场。

后来这种赚钱的途径被人掐断,她就去地下城当荷官。

生活过得混混沌沌,但是人却十分清醒。

此刻,凉纾侧头朝房间里唯一有光的地方看去,窗玻璃被木格子分割成整整齐齐的几个小块,窗框之间的缝隙不小。见缝就穿的冷风吹得那碎花窗帘像鬼魅一样飞扬。

心脏处传来丝丝清晰的痛感,凉纾伸出手掌按住,又慢慢闭上眼睛。

睡了一觉,浑身的痛更加清晰。

楼下有人在吵架。

是一辆火三轮蹭了一辆电瓶车。

火三轮车主是一位中年男子,电瓶车车主是中年妇女,后座上坐着一个十来岁大的男孩子。

此刻,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声音越来越大。

中年女人伸腿将车脚架踩下来,随后一把将坐在后座背着书包的孩子扯下来,她当着围观群众的面指着自己电瓶车的侧面,提高嗓门,"你还想赖账不成?你看看你那破三轮给老娘这车刮的!"

电瓶车侧面被三轮车的划拉出一道极深的凹痕。

火三轮车主见状,抵死不承认。

女人不依了,非要他赔钱。

说着,她伸出手就要上前打人,原本站在她身后的孩子被她吓得往后躲了躲。

中年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女人被甩到一边,他指着那小孩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这女人,冷哼:

"你们一家净干些缺德事。今天早上你们家那破小孩划伤了一辆几百上千万的路虎车,车主当时没看到,但是我可看的清清楚楚!"

"你是不是想耍赖,再瞎说,老娘撕了你的嘴!"

"好多人都瞧见了,我手上还有视频,你要不要看看?那车的车牌号我都拍得清清楚楚,对方要是回来找麻烦,我一定第一时间将这个罪证视频发出,我看看就你那破电驴子拿什么去赔!"

……

凉纾觉得吵。拉高被子捂住耳朵,又翻了个身。

梅姨妈这时开门进来,将她这个房间的窗户关严实,一边骂,"一天到晚不是吵就是哭,死了爹还是死了妈……"

转身一个侧头,就见凉纾正盯着她,梅姨妈心头又是一顿火气上来,"你清醒了吗?"

凉纾又闭上眼睛,翻身背对着梅姨妈。

梅姨妈绕到另外一边,低头看着凉纾,"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突然睁开眼睛,因为太久没说话,嗓子十分沙哑,凉纾问,"我说了你还要杀了他吗?"

"看情况。"

嗓子冒烟,即便是睡了一觉身上还是没有力气,头晕目眩,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她忽地摇摇头,说,"那不说了。"

梅姨妈气不打一处来,弯腰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将她从床上扯起来,"你赶紧去给我洗洗,被人折腾成这样,你最好永远不要让我知道这老王八羔子是谁!"

凉纾突然眼睛一酸,她搓了一把脸,喊了一声姨妈。

"别叫我姨妈,看到你这样我真想掐死你。"

凉纾扯唇笑笑,想掐死她的人可不止梅姨妈一个呢。

"赶紧去,把你身上给我洗干净了!"梅姨妈捞着她的手臂就要将她拖下床。

"咝……疼啊。"凉纾没忍住,踉踉跄跄下床差点摔了,她半眯着眼睛,"我疼啊,浑身都疼。"

"活该!"

梅姨妈找了干净的衣物扔到她身上,凉纾拖着沉重的身子去了浴室。

出来时,梅姨妈指着茶几上的药,脸色不太好,"赶紧把它给我吃了,我可不想过几个月带着你去医院打胎!"

凉纾没什么表情,怔怔地盯了那避孕药好几分钟,随后走过了掰了一颗就往嘴巴里扔,往房间里走时一边说,"真怀上了不用你带我去打胎,我自己会去。"

"真是贱,你就不能自爱一点吗?"梅姨妈站在客厅,指着她厉声道。

闻言,凉纾慢慢转身,湿漉漉的长发还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水滴的她脸上肩头到处都是。

她倏地扯唇笑了下,嘴里药片滑过喉咙的苦涩味道还在,"你都这样,何必来要求我?姨妈,谁能有你贱呢。"

"凉纾,你!"梅姨妈胸口不住起伏,随手抓起桌上的东西朝她扔过去,"你跑出去跟男人鬼混还有理了?你还回来干嘛?!怎么不趁早死了算了!"

凉纾低头看了眼落在自己脚边的塑料杯子,随后看都不看梅姨妈一眼,转身朝房间里走。

门关上,还能听到她在外头气急败坏的声音。

一天没吃东西,凉纾不觉得饿。

她捂着小腹的位置,想到再之前和顾寒生在书房爆发的那一次争吵,他说以后都戴套,但是之后的每一次,他哪次戴过?

罢了,她怎么可能怀顾寒生的孩子。

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凉纾太累了,随手拿毛巾擦了几下,又倒床上睡过去了。

……

凌晨一点。

顾寒生从零号公馆卧室的大床上惊醒过来,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另外一只手捂着疯狂跳动的心脏。

暗夜里,偌大的卧室里静得能清晰地听到咚咚的心跳声,如同擂鼓。

顾寒生做了一个梦。

梦见凉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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