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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终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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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郢麒府内一片漆黑,府上为数不多的下人也被他一应遣散了,偌大的府邸一片寂静,赵郢麒消瘦的身形在府内的假山小径中不停地徘徊踩踏着,手里的酒壶折射着莹莹的月光显得透润无比,他一抬手将那酒壶的壶嘴送入嘴中猛灌起来,烈酒顺着滚动的喉结灌进身体,嘴角浸出丝丝酒液,烈酒下肚五脏六腑连同他砰砰直跳的心里都着了火,就像置身野火环绕的枯草场,似大火伴着浓烟,将眼睛辣的泪水直流,赵郢麒一把扔掉酒壶,脱手而出的酒壶撞向了身旁的怪石碎成了数片,只见月光之下他蜻蜓点水般跳跃着登上了假山的顶峰,双臂张开仰着头任凭身体向下坠去,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他仿佛听到自己心跳传来的一阵阵犹如枯木被焚烧时噼啪爆裂的响动,心底升腾起一个声音,走错路了吧,是不是不该走这条路。

  府外正在奋力吐露新芽的大树上,一只乌鸦无声的攀援在树干上,眼珠滴溜溜的转着,看着远处坠落的影子霎时间哑着声激烈的鸣叫着。

  今夜的月色格外的沁人心神,仿佛能赤裸裸的剖开照见人心里隐藏的一面,那面连自己也不敢直视的阴暗,而赵郢麒是恰恰探触到了自己最不想面对的那一隅角落,苍白的月光照出了他内心的无助与悲凉,如果不是保护爱的人,如果不是被血亲所挟,如果不是生在这孤立无援的皇家他又何至于如此境地,一跃而下的赵郢麒慢慢闭上了眼,脑海中划过额娘拉着他手时亲昵的身影,闪过柔儿皱着眉嗔怪他的模样,慢慢浮现出舅舅小时候带他出宫的情形,又是一瞬那和蔼可亲的舅舅一夕间变成了自己陌生的样子。

  夜色下他以巨大的冲力掉入湖底,顿时平静的湖面水花四溅,他像一片没有根的叶子逐渐没入水中,想到了柔儿,想到了娘亲,她们一个被自己安排出了望都,一个已不在人世,真的也没什么好怕了,这辈子太短又仿佛太长。

  那树上栖息的乌鸦被赵郢麒坠湖的巨大声响惊起,挥着翅膀一圈圈在湖面盘旋着,一声又一声凄厉的鸣叫着,湖里的人还是在气息将无时突然向上浮起,疲惫又带着醉意的游向湖边,最终托着一身湿淋淋的衣衫回了漆黑的寝殿,跌倒在床榻之上。

  何夕馆的蔡勋不省人事的睡着,大厅的司卫寸步不离的看守着他,已经后半夜了,何夕馆的司卫不知道要将这蔡勋如何处理,不知道他若是不回北戍府会不会有人怀疑,可是没得到消息也只能作罢。

  北戍府里蔡亭均已经好久不见人影了,府外驻守的司卫也是心里存了半分疑惑,北戍府一天里都安静有序,除了蔡勋偷溜出门,也未见到蔡亭均出门,他的妻儿也在府中悠闲的往来,北戍府一派风平浪静。

  “蔡府司可需要要再回家中府中家眷?”望都城内的驿馆仓房里点着微弱的一盏油灯,赵郢珵低声咳嗽两声言语试探的询问着面前的蔡亭均,“恐怕这会儿府上我回不去了,但我自身难保恐怕再回去更会连累妻儿,只是我若一走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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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还在不停咳嗽的赵郢珵突然停下来攥着拳头眼皮不眨的盯着他,昏暗的灯光,意味不明的眼神,蔡亭均被这低沉的气压笼的喘不过起来,赵郢珵冷冷的说道,“成大事和拘泥于人情,蔡大人究竟要选哪个呢?”分明是用极冷淡的语气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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