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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浔阳延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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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狐媚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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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阳的生身父母,到底是什么人?”褚琪枫问道。

这件事,是迟早都要拿到台面上来说的。

只是方氏没有想到的是,率先来质问她的,会是褚琪枫,而不是褚浔阳。

她的目光略略一闪,就往旁边移开了视线,淡声道:“这些都和小殿下你没有关系,殿下就只管去做好您自己的事情就是!”

对她的这个态度,褚琪枫是早就料想到了,闻言也不过分逼她,紧跟着却是话锋一转,道:“总归她不会是我的亲妹妹,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方氏不语,算作默认。

褚琪枫站在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方氏的心里却是分外紧张,唯恐他就一直抓着这个问题纠缠,心中在飞快的权衡对策。

不想褚琪枫只静默的站了片刻,却是再一句话也没多问,转身就走。

方氏大为意外,瞬时愣在了那里。

她是玩也不会想到褚琪枫竟然就这么妥协了,只是心里才刚松一口气,紧跟着略一回味他最后的那句话,顿时就又心惊肉跳了起来。

“小殿下!”方氏慌乱的站起来,两步追过去,挡在了门边,抬头,用一种晦暗又愤怒的眼神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质道:“你方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褚琪枫却是不答反问,只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方氏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眼中神色连着变了数变,最后才有些急切的开口道:“你曾经说过的,就只当她是妹妹,对她就只有兄妹之情的!”

“我跟她,本就不是兄妹,又哪里来的什么兄妹之情?”褚琪枫听了笑话一样,讽刺的笑了出来。

他看着方氏,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意味。

方氏自知上当,一时间竟是完全的无言以对。

“她明明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你却放心将她放在我身边整整十五年,当初你是怎么想的,我已经不想计较了,可这事情既然是你做出来的,现在难道还要反悔不成?”褚琪枫道,言辞犀利,竟是很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在里头。

方氏被他堵的哑口无言。

当初她放褚浔阳在褚琪枫身边,的确是别有居心,却是怎么也不曾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现在再回头想想,才是后悔不已——

是啊,当初她怎么就能那么放心,居然没有想到这一重?

日久生情?

但很显然,悔之晚矣,此时此刻,这局面已经完全超出她的掌控之外。

“殿下!”方氏的心中慌乱不已,有些失控的大声道:“那个小贱人到底是给你吃了什么药,竟然将你蛊惑至此?现在你心里分明就已经十分清楚自己肩上担负的责任,在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怎么对得起公主殿下的在天之灵?”

在听得方氏口出秽言的时候,褚琪枫眉头就是下意识的皱了一下。

“现在这些所谓我母亲的遗命,也不过是你口说无凭。”褚琪枫道,目光冰凉的看着他,他眼睛里那种陌生而冷酷的东西,看的方氏频频皱眉。

“你怎么能这样说?”方氏道。

以前的褚琪枫,太过淡泊,又太过温和了,她是一直都希望褚琪枫能成为这样的人,可是现在如愿以偿的时候,却发现他这种冷酷又强硬的态度竟然第一个就是对着自己的。

方氏的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竟是有些莫不清楚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

“我怎么就不能这样说了?”褚琪枫反问,“我虽然无缘和母亲相处,但就只冲着她最后守城殉国的壮举来看,也可知道她是个气魄惊人的大气女子,我不相信她会做出用一个无辜的婴孩去做我挡箭牌这样的事情。如果你一定要拿我母亲的遗命来压我,那么今时今日,你就当着我的面把话都说清楚了。只要你能说服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我母亲的意思,那我自当是满足她的遗愿,一切都按照她预期当中那样的去做。”

方氏当场就被他给问住了,眼神闪躲着不知道该是如何作答。

“到底是你自作主张,还是这一切真是我母亲的意思?”褚琪枫却管她,仍是冷声逼问。

“褚氏一族,是害的你家国破人亡的仇人!”最后,方氏就只能这样说道。

“所以呢?”褚琪枫面上情绪没有分毫波动的看着她,讽刺道:“褚氏亡了大荣,所以我就要从他们手里把梁氏曾经丢掉的江山抢回来,而当初是父亲亲自下令射杀了我母亲,那么今时今日——我是不是也该举起屠刀,取了他的项上人头,替我母亲报仇雪恨?”

方氏脸上的表情尴尬不已,提起褚易安,就只觉得心虚。

她再度往旁边别过了头去,压抑着情绪,小声道:“他是不得已,何况又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他——不一样!”

“呵——”褚琪枫也不和她去分辩什么,负手而立,仰头看着房梁洒然一笑道:“果然恩怨情仇还是得要因人而异的,父亲他身为人子,当初没能阻止的了褚沛灭我大荣,他是有情可原的。那么浔阳呢?又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逼的你要这样不留余地的对她下手?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她的父母犯了什么滔天的罪行,叫你连一个不谙世事的她都一并给记恨上了?”

只听他的前半段话,方氏就只觉得心虚,但是一听后面他又把话题引到了褚浔阳的身上,立刻就又怒不可遏。

“说来说去,小殿下你还是想要维护她?”方氏愤愤说道。

“你不想我维护她,那么就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出来。”褚琪枫道,寸步不让。

“我——”方氏张了张嘴,有些话几乎是要脱口而出了,可是看着褚琪枫脸上冷漠的神采,就又立刻醒过味儿来——

褚琪枫和褚浔阳兄妹这些年来朝夕相处,那感情绝非一般。

褚琪枫的话是这么说,可是自己坦白了以后,对方若是再要反悔,那也是不无可能的。

“红颜祸水!”最后,方氏就只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来,“早知道将她留在世上,她会乱了你的心,我当初就不该一念之仁的留着她!”

“一念之仁?”褚琪枫闻言,便是摇头讽笑出声,“可别说这么大义凛然的话,你利用浔阳的目的,本身就是为了替我挡灾的不是吗?而且你也被再说什么要马上杀了她之类的话来恐吓我了,只要那皇位上面坐着的人,一日还是褚沛,只要一切还都没有完全的尘埃落定,你就都是怎么也不会动她的。”

方氏放下的那些狠话,都不过只是义气之言。

她原也不过就是为了逼着褚琪枫妥协的,却没有想到褚琪枫根本就从一开始就没有上当。

“殿下,此中利害关系,我也都与您说清楚了,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您要顾念儿女情长的时候,您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方氏道,大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别再打浔阳的主意。”褚琪枫道:“有些事,既然你一定不肯讲,那么我也不逼你,但是浔阳那里,你趁早收了心吧。我今天再最后与你说一遍,你别动她,否则——但凡是她会有分毫的损伤——我可不管你曾经和我母亲之间有多少的交情,抑或是你都替我打算了多少。”

方氏这个人,他虽然打从心底里厌恶,但对方毕竟也是殚精竭虑的护了他这么多年,从原则上,褚琪枫是不想和她公然翻脸的。

只是现在看来,这女人根本就是个固执的疯子。

既然是一定说不通了,那么有些抉择和取舍——

也是不得已!

就算说他是忘恩负义也好,总之——

在褚浔阳和方氏之间,他的选择是一目了然,半点的挣扎也不需要做。

本来在过来这里时候,褚琪枫的心里还略带了几分挣扎——

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方氏对他是有着恩情的。

可是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本性里面的偏激和薄凉——

那一重温润如玉的伪装一旦撕开,其实在本质上,他本就是这样的一种人吧。

方氏瞧着他脸上冷然的神色,心情就越发的复杂了起来。

褚琪枫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方氏看着他的背影,抿紧了唇角,指甲掐在手心里,掐出道道血痕,一直待到褚琪枫走的远了,她方才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近乎无声的一句话,“贱人果然就是贱人,连这狐媚惑主的功夫都和她那贱人的娘一模一样!”

方氏的目光逐渐收冷,过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便转身进了内室,掀开了放在角落里用黑布蒙着的一个网落细密的小笼子。

那笼子里面一盆不知名的花,看上去也是很不起眼的浅粉色,但是蒙在上面的黑布一抖开,立刻就散发出十分浓郁的香气来。

彼时那笼子里,三五只蜜蜂正围着花朵打转儿。

方氏开了笼子顶端的小门,信手拈了一只蜂出来,拢在掌中,然后把笼子盖好,这才重新转身去到外屋,站在敞开的房门门口,手掌一摊,那蜜蜂就扑闪着翅膀飞快的隐没于夜色当中。

方氏合了房门,冷着脸又坐回了凳子上。

只半柱香的功夫不到,内室一侧的一闪窗户就被人轻轻的叩击了两下。

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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