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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洛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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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集》:是岁,魏司徒.华歆、司空王朗、尚书令陈群、太史令许芝、谒者仆射诸葛璋各有书与亮,陈天命人事,欲使举国称籓。亮遂不报书。

这几个人非常的有意思了,无论是华歆,王朗,陈群,许芝还是诸葛璋,他们没有一个是傻子,在这种时候写信去劝说诸葛亮带着整个西川投降曹魏。

莫说诸葛亮压根就不可能同意,就算是他脑子抽了同意了,认可了,看到了这么多人都给他说这件事,他也就得琢磨琢磨了。

再看看这几个人的身份,诸葛璋和诸葛亮一样,都是琅琊诸葛家的,不过诸葛璋乃是旁系,和诸葛亮也并不认识。

太史令许芝,和诸葛亮连认识都不认识,华歆交好的都在北方,和诸葛亮也没有交情,王朗就更不要说了。

这里面唯一一个和诸葛亮有些交情的,应该就是尚书令陈群了,他们之间写过信,也就是写过信。

所以说他们集体给诸葛亮写信实在是有些不知所谓,甚至恐怕他们自己也不认为这件事能够成功,若是诸葛亮真的给他们回了书信,那么这件事儿才真的有了意思。

但是同样的,让我等换个方向,若是他们这封信不是让诸葛亮看的,而是让曹丕看的呢。

一共是五个人,非别是大魏司徒大人华歆,大魏司空王朗,尚书令陈群,太史令许芝,谒者诸葛璋,这几个人的身份和官职咱们细品。

三公已经有了两个,司徒大人华歆和司空大人王朗他们不但是三公,更在之前是帮助曹丕抵抗世家的,他们两个和太尉钟繇加上尚书令陈群让曹魏的四大重臣变成了对立状态,这是朝堂之上最稳定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王朗和华歆突然和尚书令,天下世家代表人物陈群搅和在了一起,这一下子整个天下,都会乱套的。

便是平民百姓都明白的一个道理,那就是千万不能将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之中,朝堂之中就算不是一定要稳定,但也不能让朝堂上所有的文武重臣都变成同一个势力,若是这样皇帝被架空也就是咫尺之间了。

而现在这件事情一出,曹魏的朝堂基本上就刻上了两个大字,世家!

而且这还不够,在看看剩下的两个人,太史令许芝和谒者诸葛璋。

太史令是干什么的,若是不知道的话,你们肯定知道另一个名字,太史公司马迁!

没错,太史令这玩意就是用来写史书的,别觉得写史书的这群玩意多么的忠贞不二,多么的遵从本心,那是春秋的事情了,春秋之后的礼乐崩坏并不是瞎说的的。

太史公当初算是大汉的一块遮羞布了,也仅仅如此了,剩下的史书在大方向上不会有问题,但是涉及到他们自己上面,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删删减减,然后加一点水分。

就说一份儿《三国志》,被所有人当做正史第一考核之处说的,但是他的里面有多少水分,恐怕他陈寿都不知道了。

江东勉强算是一个不上不下,没有太过于过分的,但是西川的蜀汉和中原的曹魏,让他写了个寂寞啊那是,一旦涉及到了世家和寒门,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就往到的上面推,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所以说太史令许芝能够入选这五人小组织,说白了就是让许芝的名字告诉曹丕,你信不信你再闹腾下去,老夫不单单让你没有了这曹魏的皇位和天下,就算是史书上,也让你遗臭万年,祸及子孙!

至于谒者诸葛璋,他不单单和诸葛亮一样姓诸葛,最重要的是,谒者说白了就是使者,作为曹魏的使者就和现在的外交官一样,掌握着敌国的关系和能力,这个人是为了暗示曹丕,这天下不只是只有一个曹魏。

陈群拉了一个五个人的小群,然后这个群里面不单单有着自己,还有这两个投靠他们世家的三公,还有这能让曹丕遗臭万年的太史令,还有这个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个天下还没有统一的谒者。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个样子,王朗的荣耀也就延续到了黄初四年,从黄初四年之后,他仿佛在曹丕的时代就销声匿迹了。

之后,只有在曹睿登基之后的太和元年才升任司徒,再次进入了众多朝臣的眼中,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进入了末年之中,太和二年,王朗死在了洛阳。

而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王朗王大人,也没有得到开府或者托孤的权利。

当然了在这里不得不继续说一句,和王朗一样待遇还有曹丕时期的那位司徒大人华歆。

作为曹魏的司徒,作为曹丕争夺王世子之位的时候,功劳卓越的帮助者,更是曹丕称帝之时的急先锋和登坛主持受禅仪式之人,华歆在曹丕托孤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的资格。

这不得不说,其实他和王朗一眼,都是世家和曹丕两个人争夺权利失败了,仅此而已。

世家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情掌控了势力,让曹丕见识到了他们的能力,让曹丕不得不谨慎的和他们合作,就算依旧是被曹丕压制着,但是仍然还是占据回去了这个时间段的主导力量。

而投靠世家的华歆和王朗,很不幸没有被曹丕再次信任,曹丕将自己的信任宁可给司马懿和陈群这种人,也不想再给他们两个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三公乃是太尉钟繇,司徒大人华歆,司空大人王朗,但是最后托孤的却是已经当初没有什么实权的尚书令陈群,还有一个尚书仆射司马懿两个人。

不过没有实权那已经是当年了,经过黄初四年这么一大战,陈群一跃而成为镇军大将军,司马懿更是辅军大将军,唯一一个曹丕的真正心腹曹丕,他的地位甚至都要次于曹休他。

这或许就是黄初四年之后的结果。)

..............言归正传................

从王朗哪里回来之后,曹彰没有再去找谁,虽然他很想将太史令许芝和那位谒者诸葛璋也抓住痛揍一顿,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他知道自己的事情还有很多,他没有心情,也没有办法和他们这群阿猫阿狗继续纠缠下去了。

“桑干!”曹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第一时间就将自己的近卫招呼了过来,同时也将其他人都放了出去。

“桑干见过将军!”桑干就是当初在易水河畔第一个投降曹彰的乌桓人,他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同样也是曹彰麾下,最重要偶读几个人之一。

“有什么话想要和本将军说的!”曹彰也跟着桑干管自己叫起来了将军。

“小人不知道将军再说什么,请将军明示!”曹彰的话并没有让桑干的脸色有任何的变化,甚至可以说是好笑,“可是小人哪里做的不好或者不对的么?”

曹彰看着仍然坚持自己什么都没有干的桑干,不由的轻笑了一声。

“桑干,孤王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将军请说!”

“这次事情之后,孤王将会彻底的退隐,日后无论曹魏如何,无论曹氏如何,孤王都不会再踏入这洛阳城一步了。”

曹彰说完之后,便挥挥手也让桑干离去了。

看着桑干离开的背影,曹彰露出了一个微笑,换换的走到了后堂之中。

他的府邸这是临时征调的,此时的后堂之后,除了正常的床榻和桌案等物之外,只有一副画挂在了墙上,十分难看的画作,但是曹彰看到这幅画作的时候,他的嘴角却是仿佛带着无数的笑容和温馨。

那是他的儿子曹楷和他以及他的妻子孙氏三个人一起画的。

当初他说想要再次踏入洛阳,给自己的前尘往事做一个了断你的时候,孙氏十分的不开心,因为孙氏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需要每天再为曹彰担惊受怕,每天能够陪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享受着这难得清闲时光。

但是现在曹彰说要再次回到洛阳,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但是孙氏觉得自己十分的不开心,甚至会让孙氏觉得,若是没有了曹彰,自己活着完全就没有意义了。

曹楷为了能够不让自己的父母不再互相生气,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他最近在学习作画,他想要给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画上一副画作。

他找来了自己的母亲孙氏,还有自己的父亲曹彰,亲手画出了这一副十分难看的书画,当然孙氏和曹彰也是略有参与。

进过了这件事之后,曹彰和孙氏也算是打开了心结,他们两个人也能安安稳稳的在一起了,而曹彰也安心的在将家中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就前去洛阳。

这次来洛阳,出了兵器战马之外,剩下的东西几乎全部都是在洛阳重新准备的,唯独这一封画卷,他毫升保留了起来。

此时看着面前的画卷,曹彰的笑容也是越来越茂盛了,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家中,看到了翘首期盼着等待自己的爱妻和孩子。

而在曹彰在这里怀念家乡的,另一边离开的桑干也陷入了纠结之中。

“桑干大人可是想好吗?”桑干身边的人再次说道,“你是忘记了您的来历,也忘记了您死去的族人和亲朋故旧!”

桑干被他这么一说,直接就怒了起来。

“你这是何意,你这是再提醒某家?”

“小人当然是提醒大人,否贼等到陛下回到了洛阳,恐怕任城王的任务也就圆满结束了。”

那人轻声一笑,然后将手中的小瓷瓶缓缓的放在了桑干脚边的地上,满脸轻松的微笑,躬身行礼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桑干看着脚边的小瓷瓶,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里面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曹彰!”纠结了半晌之后,桑干突然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曹彰的名字,然后伸手就将那小瓷瓶拿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曹彰仍按在看着面前那那副乱七八糟画,嘴角的微笑那也是越来越大了,看得出来他十分的开心。

当天夜里,桑干将一晚安神的汤药送到了曹彰的房间,他知道最近曹彰因为要处理洛阳的事情颇有些神思不属,经常感觉自己的精神不太好。

所以说,桑干将一碗安神汤药送到曹彰的身边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反倒是让人觉得桑干颇会照顾人。

曹彰看着面前的这一碗安神汤药,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辛苦你了!”曹彰给桑干道了一声谢,然后就当着桑干的面儿,将这茶汤一饮而尽,喝的干干净净的。

当天晚上,曹彰突然感觉身体十分的不适,浑身冒着虚汗,虚弱至极的感觉也随之而来。

但是这般模样的曹彰并没有休息,而是在第二天的清晨,再次硬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床榻之上站了起来,他知道这点东西要不了自己的性命才是。

他已经安排了人手出城去阻止曹丕的进城,剩下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了。

世家大族所代表的那些大臣那里他已经想到了合适的办法解决,但是剩下的事情,他恐怕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脸色煞白,虚弱至极的曹彰出现在了洛阳的城头上,这不是什么大密码,曹彰身体不好也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任城王,您要注意休息啊!”此时洛阳城墙上的士卒绝大多数都是曹彰曾经的旧部,此时他们看着自己曾经无比威猛的将军,现在变得这般的虚弱,不有的有些心软起来。

“放心吧,放心吧!”曹彰轻笑着摆了摆手,一副自己很健康很厉害的模样,只不过他煞白的脸色,和不断渗出来的冷汗却是告诉别人,他的身体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尔等将城墙守护好,等待着咱们的陛下回来,陛下回来了,尔等也就立了大功了,除了陛下之外,今后不管是任何人叫门,城门都不许再打开了,你们可明白么?”

“诺!”

从城墙上下来的时候,曹彰双膝一软,差点就被他给摔下去了,这一下子可是吓坏了他身边不少人。

“刚刚,没有踩稳,没有踩稳!”曹彰着急的解释,也不知道他是解释给谁听的。

“大王,我等回去休息吧!”曹彰身边的亲卫还是有着对他真心在乎的人,看着这般慕言的曹彰,二话不说就要将他带走,但是已经很是虚弱的曹彰一把拉住了那人。

“事情,还没有做完呢!”

曹彰轻笑了一声,然后走下城墙,突然转过身,看着那刚刚升起来的朝阳,换换的闭上了眼睛,任凭阳光越过了高大的城墙,将阳光照耀在了他的脸上。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十分的舒服。

“走吧,我等....去下一个地方!”

曹彰说完之后,就再次将身子转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一刻,曹彰的后背沐浴在阳光之下,然后整个前身,却是仿佛步入了黑暗之中一般。

后宫之中,一直在这里躲着的曹植,此时不单单是自己一个人了,他的身边还多了两个人。

清河王曹贡与广平王曹俨两个人现在也在曹植的身边,三个人仿佛再商量着什么。

“叔父,此时父皇已经到了洛阳城外,不知道为何还没有入城,这可和当初我等说的并不一样啊!”清河王曹贡脸色十分难看的看着曹植,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的严重,“若是叔父坑骗侄儿的话,那侄儿只能和叔父同生共死了!”

听着这“狠话”,曹植心中也只是不屑的一笑,但是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动作,“你们两个家伙,若是你们出了什么事情,难不成你们的叔父就能活下去么?”

听到这句话,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才想到这位叔父是多么的让自己的父王所厌恶,若非是逼不得已了,恐怕他也不会这么冒险,若是失败了,恐怕他也是必死无疑的。

“那....那叔父我等现在应该怎么办?”曹俨咬牙切齿的问道,“难不成我等就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成么?”

曹植看着看色凶狠,实则慌张的两个侄儿,心中那是更加的不屑了三分,当初他们争夺王世子之位的时候,那才是腥风血雨,他们那才是真正的刀光剑影,稍有不慎就死伤惨重,甚至万劫不复。

哪里像他们两个小家伙,压根就没有经历过什么阵仗,稍有些事情,他们就彻底的乱了分寸。

此时曹植不停的看向宫殿大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进来一样。

同时曹植心中也在想着另外一个人对自己说的另外一些事,他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他却是觉得那个小家伙,有些深不可测了。

“任城王,曹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