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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初七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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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揣着满肚子的怒火,夏初七冲入正午的阳光。

  找不到赵樽,她心里有些郁闷,郑二宝的“两面三刀”,她明知有自己臆淫的成分在内,还是添了堵,被月毓装腔作势的虐了一回,她有苦难言,也很愤怒。但所有的情绪都不如她连自己男人去了哪里都不知来得失落。

  不过,她早过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也没有苦情剧女主的柔弱心肠,能动不动就想出“山路十八弯”来。所以,哪怕心脏碎成了一瓣一瓣的,她仍然坚信,赵十九爱她。

  爱情是啥样儿她不知道,因为她强大的脑路回从来没有给过她半点关于爱情应有的模式。可与赵樽生生死死一路走来,百般滋味都尝过了,她相信情浓时的相许并非作假。但女人的忧伤和虐点,与男人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概念。这没有办法,因为男人与女人天生就不属于同一个物种。思维、想法、观念,通通都不同,女人觉得天大的事,在男人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古今中外多少悲剧的产生,都源于男女间天性的认知差距。更何况她与赵樽,还隔着时空的观念之别?

  “阿弥陀佛!”

  用佛号做开场白的人,晋军大营中只有一个。

  她不冷不热的抬头,果然看见道常。

  今儿大和尚好像捯饬过一番,衣裳整洁,鞋履如新,红光满面,看上去宝相庄重。

  “大师没有午睡啊?我爹呢?”

  夏初七到这边来是想找她老爹的,随意地招呼道常一声,便想往夏廷赣的屋子去。

  可道常脸色却有些古怪,“女施主,你父亲不在屋里。”

  看他的表情,夏初七心生诡异,“哪去了?”

  道常垂首,目光闪烁,像是不便言明,“办理军中要务,暂时回不来。”

  夏初七明白了,这也是不能说的秘密。

  呵呵一声,她道,“行,那我先走了,告辞。”

  她要转身,道常却喊住她,“施主,老衲正有事找你。”

  夏初七微微眯眼,静静看他,等待下文。

  道常知晓她的为人,向来直来直去,也不再绕弯,“女施主,可否入屋详谈?”

  夏初七笑了笑,眉梢挑高,“孤男寡女的,恐怕不便。”

  道常是南晏有名的高僧,会这般与他说话的女人,除了夏初七,不做第二人选。被她一句话噎住,他浓密的长眉微微垂下,双手合十,终于慢慢走近她。

  “有一件事,老衲已在心中酝酿多日,一直没有机会言明。今日正巧遇见施主,便告之也罢。那‘固若金汤局’的局眼在泉城,但决定风水局的因素却不是泉城。”

  夏初七哼哼一声,不回答,只做听众。

  她不冷不热的态度,换了常人估计会说下不去。

  可道常哪是常人?淡淡抬眉看她一眼,他严肃着脸,继续道:“老衲曾与女施主说过,你是三才贵格,凤命之身,乃天定赵绵泽之后。你若与他结合,乃是乾坤正道。奈何一夕之间,星辰突变,紫微临照,帝星有二……你越世而来,是你,又非你,坏了天道轮回,与晋王结合,更是悖世之举,如今引天下干戈,更是难合天道……老衲曾奉劝你,放下情孽,方保平安,可你一意孤行……原本以晋王之才,剑指江山并非难事,但因有你,始终举步维艰,这便是天之罚……施主,恕老衲直言,你若继续纠缠晋王,他纵破此局,恐也有性命之忧……也就是说,决定因素不在泉城,而在你。”

  “呵呵呵呵……”夏初七忍不住想笑。

  这道常和尚向来喜欢用玄之又玄的东西来唬弄人,她对他的话也从来持保留态度。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敢情天机都让这老儿参透完了?

  可她不是夏楚,她是夏初七。她与赵樽交错在时空,身份错位,道常却真的知晓。

  甚至于,连“转世桃花”的谶言,他都知晓。

  心里微微一凛,她重新审视着老和尚的面孔,想着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声音微哑。

  “你刚才说的这些,都告诉他了?”

  道常面目慈祥,却似有深意。点点头,他道,“帝星之争初启,乱世已至。但自古分分合合,终将天下一统。晋王登基为帝,亦是大势所趋。可但凡男子,如花美眷都是锦上添花之物,何况帝王?你如今连一个丫头都容不下,这番心性,将来如何母仪天下?又如何容得下那三宫六院?女施主,你恐有不知,江山之固,非帝王一人之功。若是帝宫风雨飘摇,互相倾轧,岂非又要干戈再起,令朝野不平?若是那般,何来繁华盛世,何来晋王的帝业宏图?”

  大男子主义思想,让夏初七痛恨。可她不得不承认,时下的人,与她的观念是不一样的。即便宠她如赵樽,骨子里也是一样。他们受到文化、传统、观念所制约的东西,永不是她能理解的。比如泉城耿三友的洪泰爷画像,若是依了夏初七的意思,不要说耿三友挂洪泰爷的画像,他便是挂玉皇大帝的画像,她也照打不误。

  但赵樽会有顾及,这便是鸿沟。一道隔了时空的鸿沟,无法跨越。

  念及此,夏初七抿了抿唇,“大师真是抬举我,好像我一女子,竟能翻转乾坤似的。”

  道常没有马上回答,他双手合十,面对面看着这个心细如发却俏皮伶俐的女子,遗憾地叹了一声。

  “若非天命如此,你确属晋王良配。可世事两难全,女施主自行考虑吧。放眼南晏有万里河山,幅员辽阔,城池千座,国力昌隆。以晋王之才,也绝非仅南晏一隅可满足。他是能争霸天下的大丈夫,岂可为了一个妇人,断送了……”

  “大师!”夏初七打断他,面上带笑,“说这些何益?我又不懂。我只想问,他什么态度?”

  道常沉默片刻,脸上难得有了笑意,“依你猜测,他应是什么态度?”

  夏初七弯唇,浅笑,“不知。我想听大师说。”

  道常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应了我。走一步,看一步。”

  走一步,看一步?夏初七想着赵樽说那话时的表情,面上略略僵硬。

  道常捋了一把胡子,观察着她的脸色,规劝道:“人之立世,讲究顺应天道。你与晋王,情深,却无缘,天数如此,强求无异。老衲曾为晋王批过八字,他的姻缘……在京师。不论是你,还是月毓,与他而言也只是过眼云烟。你即便束他也无用,他终将……”

  “得得得。”夏初七没耐心听他瞎咧咧,只嘲弄一笑,“大师想说,东方阿木尔?”

  道常点头叹道,“他二人原是天作之合,也因星辰之变,错过姻缘……”

  说到此,他突地念了句“阿弥陀佛”,把话题转开,“不瞒女施主,晋王此番离营前往滨州,亦是为了接从渤海坐船而至的东方姑娘……”

  没有情绪地“嗯”一声,夏初七目光微微一凉,也不知她看见了还是没有看见,只是笑望道常。

  “大师,等你来日得道升天了,最好去做月老,免得浪费了天分。”

  这似笑非笑的诅咒,噎得道常面色微白,出不得声。

  夏初七继续笑,“以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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