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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初七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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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就好像赵樽当初娶了阿木尔,就能天下太平了一样。好像他遇到的所有困难,都是因为我这个狐狸精一样。呵呵,你们这些男人啦,都喜欢把自己的无能推到女人的头上。夏亡了怪妹喜,商亡了怪妲己,西周被灭了怪褒姒,吴亡了怪西施,唐朝衰了怪杨玉杯,明朝亡了怪陈圆圆……男儿即强,何不扛了天下?男儿即强,何不自己生儿育女,要女人做甚。可笑!”

  道常看她一脸奚落,竟是久久无语。

  夏初七目光一转,再次讽刺,“尤其告诉我这些事的,是一个和尚,更是笑上加笑。”

  道常愣了愣,胡子微微一抖,“女施主,不必介怀,老衲此番也是为了晋王着想。当然,正如当初的星辰异相,若来日晋王称帝,以帝气影响天道,也并非不可能。老衲今日之言,只是想说,你需戒骄戒躁,切勿容不得他妇,让晋王为难……”

  容不得他妇?如今大家都是这么想她的么?

  既然都这样想,让就让他们想吧,她就这尿性。

  夏初七收敛住脸上客套的笑容,轻声道:“大和尚,我眼累,心累,最讨厌说教,告辞。”

  看着她甩手离去,道常怔怔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直到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才发现手心一片汗湿。闭了闭眼,他镇定片刻,转身回了自家的屋子,将一直捏在手上的信纸投入了火炉里,任由它化为灰烬……

  看着燃烧的火光,他片刻失神。

  好一会儿,他双手合十,垂着头颅轻声道:“佛祖当饶恕弟子,弟子之为,也是为了正天道,顺正气……”

  ~

  夏初七去了医务营,在小二和小六审视的目光追随下,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该交代的东西都交代清楚了,方才大步出营,没有再多看任何人一眼。

  回屋坐在榻上,她安静下来,左思右想。

  赵樽去接阿木尔了?这种可能性,到底有多少?

  换以前,她打死都不会信。而现在,竟可笑地产生了怀疑。

  一种无可奈何的挫败感,让她觉得日子极度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不好受的时候,便会想念亲人……

  可她的亲人,好像只剩下宝音了。

  回想与赵樽初上北平那些日子,没有战事之前的轻松与自在,她近乎疯狂的痛恨起了战争。

  紧紧抱着脑袋,她呻吟一声,滚倒在床上。

  这些原本就不是她要的啊。

  她想轻松,想自由,想与赵樽双宿双飞,想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他们自己。

  可到底是为什么,他们被迫走上了这条路?

  想起自己以前一遍一遍对赵樽说“想做皇后”的无奈,一时间,她竟分辨不清,到底是不是她把赵樽一步步逼上了造反这条路的。

  也许,道常是对的,赵樽也没错,她自己更没错。

  错只错在时空不对,身份也不对。

  也罢,这世上没有割舍不了的人,也没有割舍了可以不痛的心。不都说么,一个人一辈子总会有一次无理取闹的任性,做一次想走就走的决定。她性子刚烈,原就我行我素惯了,这些年为了赵樽,她修剪了自己的羽毛,拔掉了身上的尖刺,到头来,还是无可避免的成了红颜祸水。

  既然从来没有任性过,何不任性一回?

  她要回北平,她想她的女儿……强烈的愿望支配着她,手脚已经无意识的行动起来。

  等她彻底同意了自己的想法时,衣服和细软已经收拾妥当了,装在一个随身的箱笼里。

  满满当当的一箱东西,看上去挺多。可说到底,她也只剩下这些家当了。

  不管这些年里与赵樽如何笑闹,她的银子,真正攥在手里的并不多。

  多少年了?第七个年头了。她又诓又诈,竟会穷得叮当响。

  七年了,她跟了赵樽快七年了,也算老夫老妻了。

  他们的七年之痒,看来也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凉笑着沉吟片刻,她找出纸笔,坐在床边,想给赵樽留些什么。

  可写着,画着,纸上出现的竟是一个标志——红刺特战队的队标。

  看着这久违的图案,一种恍如隔世的窒息感,让她有些找不准自己是谁。

  是夏楚?还是夏初七?是赵樽的女人?还是红刺特战兵的军医?

  一种没有归属的漂泊感,让她眼圈一红,为免泪水滑下,她抬头偏向窗外。

  外面暖烘烘的阳光里,朝她走来的,分明是一个穿着整齐的军装,剪着利索的短发,面带微笑的年轻女军医。那个是她吗?默默收回目光,她撕掉画了队标的纸,重新换了一张,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写来。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

  ……就是遇见你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

  ……陌生又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这首歌叫《星月神话》,是她前世唯一看过的一个穿越剧的片尾曲。那个故事的剧情她已经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只有这首歌。也不知为什么,大概同是穿越的缘故,她要写字的时候,脑子里响起的便是这首歌的旋律。写完,她长长吐一口气,把纸压在砚台下面,探手入怀,摸出从未离身的桃木镜,又抬起左手,看了看碗上的“锁爱”,叹息一声,终是提着箱笼出了屋子。

  冬日的阳光不烈,却让她下意识眯了眯眼。

  回头看一眼她住的地方,瞳孔缩了缩,突地产生了距离感。

  顿了片刻,她大步去了马厩,光明正大地打马出营。

  赵樽不在,这个营中,无人敢阻挡她。

  但她的动静闹得太大,还是惊动了许多人。郑二宝痛哭流涕地追了出来,边跑边跪,边跪边磕头;月毓也跟着他慌乱的跑,泪珠子挥洒了一地;小二和小六更夸张,大喊大叫着跟着她的马屁股追,吃了一嘴的灰尘。除此,还有无数的晋军将士,他们都在喊她,追她……

  可看着这样的场景,夏初七觉得更加可笑。

  她多像一个任性的,不识大体的无知妒妇?为与男人赌气,便要离家出走。

  可是,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阳光中静静看她的道常。

  她知道,她不是在赌气。

  晴岚惊叫着,跨上马,飞奔过来。

  这么久不见面,她做了陈景的夫人,生了孩子,穿着繁复的华裳,身手还是那么矫健。

  “姐姐……”晴岚马术很好,不一会儿已经靠近了夏初七,她呐喊着,声音破碎,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小脸潮红而惶惑,“我的姑奶奶啊……你拿着行李要去哪儿?你等着我,我跟着你去。”

  到底还是有人真心为她的。

  到底晴岚还是不像郑二宝,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般想着,她好受了一些。

  可转念她又想,晴岚跟上来,有几分是因为赵樽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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